六岁的时候他爸妈总算是离了婚，一苦难化为了另一苦难。他记不大清楚那天是个什么来龙去脉，只记得他牵着三岁的弟弟，看着自己家里两女一男发哭叫和争吵的声音。大以后他会觉得非常神奇，明明只有六岁的小孩竟然能把场景都记得那么清楚。

    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很快便过去。寒假一开始，学生们便纷纷买好车票离校回家去了。偌大的蓟京电影学院变得冷冷清清的。陈昭今年不回去，他弟弟写了信来说外婆前几日跌了一跤送了医院，附上的是一张新的账单。数额不大，但也是一笔新的负担。

定去那儿唱歌。

    叶聿芊周末回家的时候，偶然还有几次同杜聿柏一同去了金工坊，见过好几个不同的导演。她要是赶上陈昭当班还会过去捣，凑上去抢了话筒唱歌。杜聿柏由着她胡闹，但是自己绝不离开卡座或吧台半分。

    陈昭来的时候，老板陆洋就明令说过要知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。班级里传过叶聿芊家里有些背景，加上她又和陆老板看起来相熟，隐约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。他基本上不离开歌台那一块儿，知趣地当个驻唱打工仔。

    最后他和他弟弟陈昀被判给了他妈妈，他爸爸每个月支付赡养费。谢惠蓉是个没落文化家来的，比寻常的女人多有心气傲，还带些条框刻板的严厉。陈昭的生令她在家里

    他当初学校时候的学费差就不上，最后还是鼓励他来考学校的老师为他去借了几笔才东拼西凑起来。陈昭记得自己来学费那天还特意去了一趟银行，将布包着的零钱换成整钱才来。

    陈昭的父亲陈卫国是小零件厂的工人，母亲谢惠蓉是中学教师。他生前家里不算富但如何都是和睦的，但陈昭是个畸形，了两副官。陈卫国将这归咎于谢惠蓉上，谢惠蓉对陈昭些许的母也最终在丈夫的羞辱中成了恨。即使三年后他有了一个正常的弟弟，但在陈昭的记忆中，父亲与母亲似乎永远没有过气氛平等缓和的时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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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有些东西期沉淀了来却是怎么都没办法从骨上剥来从脏里挖来了，陈昭不大知怎么同人朋友，也不够光外向，最后还有自卑在作祟。大半个学期过去了，他还是孑然一，课余时间里忙着为几张票奔波。

    当人与人之间有了些共同的秘密之后，关系很容易便亲近起来，更不要说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。

    回想起来陈昭觉得自己是有些拧，可是他不想再被人放在一个不平等的位置看了。万的生都有极必反的定律，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得到过什么，没走向麻木的那一端，反倒走向别扭的一。

    这分自觉让陈昭同叶聿芊真真正正就保持在了最校园的男女友谊上，不问过去未来，只兴得志趣相投。

    陈卫国和三儿在床上急匆匆地用找着蔽的东西，而他妈妈谢惠蓉披散发地拿着扫把歇斯底里地冲着帘打。弟弟陈昀被吓着，张开嘴哇地一声哭来。陈昭条件反地去捂着弟弟的嘴，把他往自己怀里藏，还是被屋里的人注意到了。

    陈昭后来隔着十几年去往望着门槛那一的女人，想，她确实没说错。要不是他，他父母也不至于如此，于是他父亲去找了别的女人，而他母亲成了被钉在耻辱上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个怪崽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