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里的梅望是那样的，声音像百灵一样清脆又好听。曲辛歌甚至忘记了，她们之间隔了四十年的岁月。

    因此她总是憧憬着，君家该是个多风雅，又多浪漫的地方。

    可是在研究所里见到君省瑜后，不知为何，曲辛歌总觉得君老师并不像她的母亲。她记得当自己克制又谨慎地表达对梅望的仰慕时，君省瑜朝窗外看了很久，才说：“你有这份心，很好。只是唱歌，弹曲这些，表面好看罢了，都是没有用的。”

    初见总会形成误解。曲辛歌看着君翰如坐在钢琴前，在纸灯笼的光芒里弹奏《月光》，那时她错以为他像他的祖母。

    其实不是的。

    初见以来的数月，在餐桌上与君翰如定打卡一般聊过所有能聊的话题，彼此间的关系，比陌生人更熟稔，比朋友更疏远，反复客，反复寒暄。

    她甚至看不见君翰如里的一温。而那些饱兴致聊起的文学话题最终只是演变成理智与之间的切磋。

    这时，曲辛歌才渐渐明白，这个男人像的是君省瑜。

    她也不得不明白，梅望在君家，已经逝去良久，永不复存。

    第27章 27

    今年雨季很，雨从暮到了初夏。

    当曲辛歌聊到“与混沌”的时候，饭刚好吃到一半。这时细雨渐成阵雨。

    君翰如简单答了几句，微微瞥了一窗外。那里雨得磅礴，蒸起雾蒙蒙的汽，乍看上去，和那个清晨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近来他总是回想起那个清晨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那段记忆带给他陌生且奇怪的觉，也因为自从那以后，温随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同了。

    以前温随时时刻刻都会看着他，但现在很少看了，睛还总是躲闪来躲闪去的。话少了很多，也...瘦了不少。

    君翰如微微向后，靠在了椅上。

    他对温随越来越到困惑。

    对君翰如来说，这是一次难得的神。但他动作细微，只是神略略偏向曲辛歌后的玻璃窗，手还放在桌上，指以极缓的节奏轻轻敲击着。

    “那又怎么样?”君翰如语气很淡。“它妨碍到你了?”

    温随看上去没有听懂，神很茫然:“……那又……怎么样?”

    君翰如略一停顿，继续说了去:“如果不意外，我可能会和她结婚。——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，任何事，未到最后一刻，都有可能产生变动。”

    “事实上，我目前并未与她建立正式的男女关系，也并未与她发生关系。当然，离最终的确立婚姻契约还有一段时间。在那之前，我认为没有因素涉到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