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快步走到温随跟前，把行李包放在地上:“哥……你先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温随那时候已经有听不清他说话了，愣怔好一会，才了，把手撑在地上想起来。可惜膝盖陷在泥地上的积雪里，早已冻得没有知觉，只稍许起来一，就又跌了回去。

    被拉屋时，他上只穿了件衣，漏风漏得厉害。这回跌在地上，竟然半晌都没再爬起来。

    温吓了一，赶俯把哥哥拉起来，又从行李包里拿了件外披在他上:

    “哥……你还是先回城里去吧，爸妈都休息了，这……以后总还能再商量，家里总不会把你……把你……”他说得磕磕，偏还努力压低声音，语调显得很奇怪。“哥你放心好了，你在大城市找个好医生，这病肯定能治好……”

    天气实在太冷，没说几句，温就开始搓起手来，上的化味也被风得淡了。

    温随弯腰拿起地上的行李包，拍了拍膝盖上的雪:“阿，哥哥是没用的人。”他脸已经被冻白了，但还是勉笑了笑。“你不要像我。”

    乡村的房和田地靠得很相近，跨过屋外的石路和枯沟，就是一片开阔的田野。温随提着行李包，意识地沿着来路往回走。

    田地尽是一条小河，河畔停了辆汽船。雪飘摇落，轻轻覆在面上，从河面一路在田野铺开，夜光照，粼粼一片。

    可是这光芒照在温随里，却反不任何希望的光。

    人生既然平庸，他对很多东西，看得也不是很重。金钱的得与失，工作的多与少，困苦的重与轻，其实没有很大区别。

    生命贫瘠如白纸，没有快乐。

    所以好不容易有了，他就拼了命地苦苦抓住。温随很少白日梦，已经过的却个个都是痴心妄想到了极致。里面最可笑的一个，就是梦见君翰如也会喜自己。

    对于胆怯寡言的男人来说，抗争的方式也许只有拖延。所以他一直拖到了三十岁，直到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然后还是不行。还是得回到正上去。

    但事已至此，正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，他却怎么也踏不回。

    现在终于没有了，甜言语没有了，连那些虽然脆弱但好看的亲关系，也通通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走完石路后，就要上泥大路了，温随觉得还是听温的话，自己应该回N市。

    除此以外，又有什么办法呢。

    天地之间，没有一个肯要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