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回一条命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。他无法再用更多言语去安母亲的泪，因为他同样茫然无措，只有懊悔在疯。昨天与弟弟简短的对话，一字一句越来越分明，至安雀跃的声音犹在耳畔，充满生机活力和无对未来无穷尽的希望……

    为什么不问清楚地呢？为什么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就在寄城玩？甚至连他到底什么时候发都没有问？

    他本来就不好你难不清楚？你怎么敢放心他一个人去那么远啊？

    你要是不同意，要是多留心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哥哥，别哭了。”有人颤声。

    李无恙从没有见过他这样，没有一声音，只目光毫无焦，望着空气中的某一，静静哭着。

    他僵着一步步靠近——他几乎也被哥哥这模样吓愣住，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地疼起来了。

    在他永远都鲜明的记忆里，哥哥的哭泣总是少之又少，有时候让他无措，有时候让他惶恐。可没有哪一次比之现在还要绝望，似乎还带着某恐惧，那是他所能知到的为数不多的绪，他知它的滋味。

    他在楼梯边蹲，用手帕轻轻去哥哥的泪，了一次，两次，三次，可是哥哥还在哭啊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别哭了。”他着急重复，又笨拙安，“没事的。没事的。”他想要抱住他，江未却在被他揽住的那一刻清醒过来，手忙脚把泪，努力收拾好绪，低声：“谢谢，你快回家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李无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，拧眉思索了一会儿，然后追过去：“哥哥，那，我先走了，你别哭。”

    他跟着江未，又向前走了几步，想了想又说了句：“不用怕。”而后他目送着江未回到父母边，才离开了医院。

    第二天太升起的时候，至安闯过了第一关，被送了重症监护室。手术的一助曾经带过江未实习，手术后对方没有立即去休息，而是把江未单独喊到一边，说明了况。

    “他可能是近五年来我见过的重症染中况最糟糕的，而且他本的免疫缺陷症是这次染的主要原因，也是接来治疗最大的阻碍，真正的坎儿还在后。本来如果他况能够稍微再好上一些，或许可以考虑转到B市X院，那边各方面都还要比咱们更好些，但他目前的状况恐怕经不起更多折腾了，说实话，接来真的就是看他自己，你……得有个心理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