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姨妹也姓周，是他们周家人，你不是。”徐洪森笑。

    忽然林蓉笑了一声：“其实倒过去想，她们这么生活也不错。人类天生就是同弱者的。像我小姨和姨妹两人，教育程度低，好逸恶劳，找不到好工作，挣不到好薪，嫁不到好老公，她们是弱势群，于是全世界都欠她们了，于是她们的生活就应该由别人来买单了。最终，靠巧取豪夺，靠打撒泼，她们还真把日过灵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次在医院，我见识了你小姨的那个嚣张劲，你爸妈反而唯唯诺诺，倒像是你偷了你姨妹的老公。当时我心里暗暗奇怪，现在才知，原来是你们家的传统。”徐洪森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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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洪森微笑了：“凡是自己不能为自己生活买单的人，都是有一堆堂皇的理由的。弱势群天生的占据被人同的地位，享有巧取豪夺的特权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说我妈心里也不是完全不明白，主要是她在我姥姥姥爷面前没辙，在我家里，姥姥爷的话就是圣旨。我妈是个大孝女，动不动就说我姥姥姥爷他们年龄大了，一辈吃够了苦，拉扯4个女大不容易，吧啦吧啦。我姥姥姥爷一辈的辛苦难是我妈造成的？怎么全我妈一人补偿了。可惜我妈自己一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不够，还要拉上我爸和我。”

    林蓉叹了气：“算了，不谈这些了。投胎是技术活，无论是我姨妹还是我自己，这门技术都不咋的。唯一的好是，我从小这么大，抗打击力度。”

    “我12岁那年，端午节，我爸单位发了几个粽，我舅舅他们来我家蹭饭，姥姥把粽蒸了，给两个表哥一人一个，就没给我。我自己去拿，被姥姥大骂。我嘴了，对姥姥说‘我爸拿来的粽，凭什么别人能吃，我不能吃。’，于是被我姥姥狠狠打了一顿，跑到楼哭。妈妈骂我不懂事，不好客，没主人的样。”

就会越来越大，有一天她满足不了了，就是悲剧的开始。后来我两个表哥要结婚买房，我妈的钱被我刮来付首付了，没的借给他们，从此跟舅舅们反目成仇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心疼我，跟我妈大吵，于是家矛盾总爆发，爸爸铁了心要带着我跟我妈离婚，闹得非常厉害。家里人都指责我，说我是罪魁祸首，吓唬我说我爸离婚后就会给我找个后妈，会怎么怎么待我。最后家里人我跪，求我爸别跟我妈离婚，要我说是我想要父母双全，我爸这才不得不作罢。一个12岁的小孩经历这事，被冠以那样的罪名，又被赋予这么重大的责任，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啥觉？”

    “你别因为在医院看见那幕，就以为我小姨很维护女儿，不是那么一回事。”林蓉忽然一笑，随即又摇了摇：“我姨妹命也不好，她的童年并不幸福。她没爹，又挑上了这么个妈。我小姨一年回来一两次。小姨这人很疯癫。我姨妹小时候在楼跟一群孩一起玩得正开心，小姨忽然回来，一看她那么快乐，就气不打一来，当场脱鞋，上去就了她两鞋底，一面扇她，一面骂‘小婊-，你发什么’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说姥姥姥爷重男轻女吧，好像也不是。我那些表哥加起来都比不过我姨妹一小指。小姨未婚先，扔姨妹就走，姥姥姥爷就特别特别疼她，家里什么东西都得她先挑，挑剩才归我。”

    “啊，是这个原因么？难真因为我是外人？难其实我们本不是一家人？”林蓉吃惊，喃喃说，“那我比我以为的还要二百五。”

    林蓉苦笑：“说不正常，医生不会同意，说正常，人类不会同意。反正我小姨自己人生七八糟，好吃懒，书读不去，无一技之；收不足以养活自己，还要挥霍无度，未婚先，生私生女，于是就更嫁不去了，从此怨天尤人，抱怨世界对她不公，人人都在欺负她。偏偏我姨妹，格上像极了我小姨。我怀疑我姨妹是在重复她妈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撞我姥姥，从此再不敢忤，后来就养成了习惯，逆来顺受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因为你姥姥姥爷重男轻女？”徐洪森越听越怒，压住火气，思考着，“很多父母都喜刮女儿贴儿，因为女儿是别人家的人，不刮白不刮。”徐洪森心里其实在骂：老不死。

    徐洪森震惊：“你小姨神经正常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