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盏犹犹豫豫地想用手去抚陆萦的脸颊，还是止住了。有时候想，倘若那日她们没有在慈恩寺相遇，那一切……那一切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。

    顾青盏见她又呆了，忍不住笑，上前一如往日手把手去教她，“你先别动，我教你。”

    她，还只有十六岁。

    “方才教得太快，我看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久别一年的夫君归来，可顾青盏与陆萦脸上并无半绪起伏，陆萦僵着脸并无表，而顾青盏依旧还是那样盈盈笑，“映秋，吩咐去，准备为王爷庆功洗尘。”

    书房中央摆着一盆兰，书桌上摊开两张白纸，顾青盏执笔蘸墨，三三两两的线条便勾勒一幅栩栩如生的兰草图。

    说得这样细致还不明白，顾青盏似乎看穿了陆萦的“耍赖”，却又无可奈何，苦笑:“那…那如何才能明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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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着简单，运起笔来着实不易，陆萦便画得歪歪扭扭毫无可言。

    陆萦永远也忘不了郑召回来时那一日的景。不她与顾青盏有多亲密，她们之间始终有着逾越不了的距离。

    *

陆萦不知哪来的勇气，缓缓了顾青盏的肩，靠着靠着，困意四起，便眯上了眸。

    陆萦远远便看见那骑在大上的男，盛气凌人。她心中自嘲，这世间除了自己，怕是没有第二个女连自家丈

    第17章 愫生（一）

    正值午时，日光正盛。陆萦随顾青盏后，她拖着曳地裙，上的金步摇折的光芒让陆萦觉得刺，一切，又陌生起来。

    陆萦此时在她肩蹭了蹭，竟微扬起嘴角，笑了。而顾青盏的心，却是像被谁狠狠揪了一把，闭上，仿似要掉无底渊。

    陆萦与顾青盏皆换了华服，府迎接。

    还不待顾青盏应答，屋外的丫鬟便匆匆忙忙地通报，“王妃娘娘，王爷回来了！”

    “执笔再沉稳些，力再轻盈些。”

    空旷的房间，听不到一儿声音。

    陆萦执笔的手僵了。

    受到她吐纳的气息陆萦心生满足，她本不喜舞文墨，独独喜顾青盏这般教她，因为可以……靠她很近。

    陆萦抬望她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顾青盏依旧坐着纹丝不动，也不知持了多久，就这样让陆萦靠着，低静静望着她。陆萦此刻阖上了双，眉心终于舒展开来，五官致面容素净，只是往日苍白的面颊难得泛起红光泽。

    陆萦渐渐闭上了眸，在蒸汽的环绕慢慢放松，她偏着缓缓向顾青盏的肩，呼开始变得平稳均匀。

    陆萦听着，偏生就摇了摇，还厚着脸说，“不懂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，陆萦枕着她的肩已经熟睡了过去，这温泉确实有安眠的作用，但这样也能睡着，看来她着实是累了。

    “…你相信命运吗？”顾青盏又像是再问自己，她信，她走不命运的圈，假若她走来又如何？顾青盏看着自己悬停在陆萦面颊上方的手，底一片清冷，她这一生都逃不过命运，因为她早已没了将来。

    宁宣二十八年三月，经过一整个寒冬的死战，大郑终于迎来昭王大破北疆的捷报。四月，昭王南归，于陆萦而言，所有的安宁日由此告终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样，懂了吗？”顾青盏松开她的手，柔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