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番外

    生顾慈以后，甄钰总冷脸对顾微，视他如路人一般。

    顾微笑着问话，甄钰从不答一句，理理衣袖，而后板着脸飘然而去。就算答话，也是着一让人听不懂的广东话，什么痴线、收、好行夹唔送。

    甄钰说广东话时辞如常，让人坐窝儿不知她心如何。

    甄钰常教顾慈说地的广东话，顾慈听得懂大分了，反正甄钰与顾微说话时，七打八都在骂人。

    顾微摸不着脑的，只说她到上海、苏州这么多年，乡音还不改一改，有时候心不，脸上不兴   的神气，用西洋话叨叨几句，每回嘴里吐嘎的（god）一词，甄钰会别过冷冰冰的脸，若是坐着，定会把右架在左上：哦，鸭家门了。

    这一句话总能成功堵住顾微的嘴。

    一而再再而三被甄钰驳得无言以对，终于有一天，顾微学会了反击。

    顾微专门去学了广东话，他人极聪慧，才学了一段时间，日常与人基本没有障碍，虽然说得别扭，但甄钰听得懂，就和洋人听得懂洋泾浜话一样。

    顾慈在苏州生，一直没离开过苏州，她四岁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苏州人，直到略有知识以后，她才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。姆妈说着广东话，阿爸说着京片，偶尔还说西洋话，俩人都不是苏州人，那她怎么可能是苏州人呢。

    后来她还发现自己的家并不在苏州，而是在闹繁华的上海滩里。

    顾微不嫌累，总是上海苏州两跑，顾慈有知识时曾问过顾微一个问题：爸爸，您为什么不让我和姆妈去上海，是因为姆妈份特殊吗？爸爸在上海是不是有大夫人？那爸爸就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了。

    定是有人在顾慈面前嘴碎，顾微心中好不乐，他压怒火，笑着问脸上满是稚气憨态的顾慈：乖囡囡，这话从哪儿听来的？

    得不到回答，顾慈突然吃屈了，有些胖胖的鹅式脸儿一垮，泪滴，她着泛酸泛的睛，嘴里叽哩咕噜：我和姆妈是见不得人么？说毕，小泪一朵朵掉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