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果然还是得修养才行。

    第30章 狗胆包天

    凉夜白、秋霜寒浅，案上烛台只余一残灯。

    温瀛早已歇了笔，一手枕在脑后，上盖着凌祈宴叫人用银狐给他的褥，安静靠着舍，另一只手中握着那枚翡翠扳指，举至前，凝神看着，细细挲。

    周遭不时有各样的声音响起，最后一夜，有人酣然梦，有人痛哭嚎啕，亦有人癫狂大笑，状若疯癫。

    唯温瀛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，恍若隔离在那些声音之外，放空的神思里唯一惦念着的，仅那一人。

    申时末，凌祈宴自中来，前两日中秋，他吃了家宴，在宁寿宿了两宿，今日才得太后放。

    坐在车中闭目养神时，想起今日已是秋闱最后一场的最后一日，那穷秀才该回来了，凌祈宴的心念不由一动。

    可怜的穷秀才，连中秋都是在考场上过的。

    “停车。”

    凌祈宴的声音自车传，略一顿，又吩咐：“去贡院。”

    酉时三刻，钟鼓声响后，贡院大门终于大开。

    考生陆续来，大多数的人都已疲惫不堪，有浑浑噩噩如游魂一般，被人搀扶着走的，更有了贡院就直接倒在地，不省人事的。

    毓王府的车停在对面街边，凌祈宴靠着车窗，漫不经心地瞧着众生百态，直到那颀的影走贡院大门。

    温瀛依旧是人群中最众的那一个，他面上虽有疲，始终神态从容、步伐稳健，不半分怯弱之态。

    凌祈宴一手支着，嘴角噙着笑看着他慢慢走近，像是在欣赏什么赏心悦目的珍品宝。

    温瀛走至车边，抬眸望向车中模样慵懒、眸笑盯着他的凌祈宴，市井灯火笼罩中，毓王殿不再似那般在上、遥不可及，他的上，也似有了烟火气。

    “学生给殿请安。”

    温瀛垂，压心翻涌起的绪，黯哑嗓音中藏着不声的悸动。

    凌祈宴未有所觉，笑问他：“穷秀才，考得好么？”

    “托了殿的福。”

    “能取中解元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如殿所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