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以后犯事了不要找我！”

    所以他真的没有找他爸，沈凌志还记得那天，他把沾了血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扔，抖着手拨110自首。

    “他，我以前工作地方的，老板，”沈凌志嗓得难受，“他也怀疑我偷钱，我们吵了一架，然后，我…”

    他们在厨房吵架，菜刀理所应当地成了凶。

    菜刀刺那个尖酸刻薄的男人时，沈凌志似乎失去了意识，他觉得怒火是红的，所以沈凌志的前也是一片红，可等怒火熄了个彻底，底就满是燃烧过后的灰烬。

    杀人似乎是缓解他当时怒火的唯一办法，可人真正躺倒在地上，沈凌志又冷静来。

    自首只是赎罪的第一步，后面的千千万万步还尚未迈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事很冲动，”沈凌志抹了把脸，“来湖南也是，杀人也是…”

    彭靖拍了拍沈凌志的背，像在给一只伤心的大狗顺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我现在不会…像以前那么冲动，但是今天午，听到她说我偷钱，”沈凌志声音又小去，“我那时太生气了，我很怕，我又…”

    彭靖猛地拉沈凌志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们，会被这样对待，是我们活该，”彭靖语气很平静，“我们杀了人，坐牢和被人看不起，都是我们应得的，坐牢的那几年，远远不够抵消这罪恶，所以我们一辈都得赎罪，我认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擅把话说得太委婉，也不想在沈凌志面前还要科打诨，这段直白话语让沈凌志楞在原地，他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“但我们不能对我们自己没信心，”彭靖说得很定，“很多人来后，又去了，但我们不能这人，我们来是好好过日的。”

    改过自新的标准由他们自己来制定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害怕，”彭靖站在沈凌志面前，仰努力看清沈凌志的脸，“别人不把我们当人看，没关系，我把你当人看，你把我当人看，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沈凌志被彭靖得一句话都说不，他觉自己的心脏动得很缓慢，血循环似乎有了声音，沈凌志恍然间觉得他是一只受伤的大狗，彭靖就是一只小狗，他正努力地舐自己的伤，他是有力量的，一从瘦小的骨架传来的力量。

    他上前猛然抱住彭靖。

    彭靖懵了一瞬，犹豫着用手环住沈凌志的腰。

    “彭靖，”沈凌志有哽咽，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彭靖轻轻拍着沈凌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