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里的人都是人，哪会把他当正经少爷伺候？本都不。冷了，他要自己想办法找炭找柴，饿了，要自己找东西吃，凿冰找鱼煮汤，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学习，并熟练掌握的办法。

    看着迷糊的少年，霍琰神微缓，眸底浮明显笑意，声音也温柔了起来：“是一匹小白，年纪不是很大，通雪白，只圈四蹄被黑斑盖住，看起来……很有些与众不同，你叫它小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顾停恍惚的摸自己脑门：“好像……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顾停神有些复杂，那场战役里, 这个男人失去了很多亲人。

    可惜最开始找不准路，饿在湖边都捉不到一条鱼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顾停眨眨，呆呆的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借了你……一匹？”

    见他傻乎乎，霍琰屈指轻弹了他额：“想起来了么？”

    他觉一双睛都快被闪瞎了，真的，最讨厌这人了，的好看还有本事，有本事还不自傲，愿意放段，一双睛邃明亮，似乎倒映着整个夜空，星月之芒都为之避让。他一向知镇北王得好看，没想到能好看新度！

    他没细说，霍琰表也没太多变化, 只在风里的声音有些许飘渺：“我当时很恨，因为晚到了一步，谁都没能救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所以来得及，是因为一匹，那，是你借我的。 ”

    小得不算膘壮，在棚里很不打，人们少有牵去用，就他会三五不时悄悄拉来遛遛，从没人发现过。

    大势已定，便是早回去一刻，一个时辰，甚至大半天，结局都无可更改，除非多日前得知是局，小心应对反扑，可时光不能回溯。

    这男人有些犯规啊……用这样温柔的神，温柔的声音，说‘小’这与他气质大相径的东西，世人不仅喜‘猛男骁勇英雄’，更喜‘心有猛虎，细嗅蔷薇’，阎罗将军突然温柔，这谁的住？

    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，铁杵终于磨成了针，那是他第一

还留有方才的和余温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，他被喂了吃的，挣扎着醒过来却找不到人，连恩人是谁都不知。当更气，他脆回家偷了一匹，就是那匹叫小的，上了山。他知山腰有片很大的湖，也知湖里有很多鱼，那天不知怎么的就特别有信心，觉一定能吃饱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顾停想安，又觉得霍琰大概不需要，顿了顿，“后来呢？”

    能亲目睹，将那一刻镌骨血，能痛苦，能铭记，就该恩。

    顾停呆呆的，有些愣神。

    霍琰看向顾停眸：“后来我很庆幸，还好赶上了，我能记住最后那个画面，能亲自给家人敛尸。”

    霍琰手握成拳, 无奈叹气：“六年前, 北地有场战事。”

    当时也是冬天，特别特别冷，冷到炭火难延，滴成冰，没有汤过不去。顾家一家人都在京城，偏他不争气，一个小小庶，竟想不开和嫡顾庆昌对着，结果被送回了晋城老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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