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两走到门前, 果然看到了自己那眉目清俊, 却总是不肯听话的小孙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老爷自己都没注意到，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让茂跪了一夜, 当然舒服的不到哪里去，两条都没了知觉, 可见到须发白的祖父，圈忍不住红了，端端正正跪好，朝祖父磕：“孙儿错了……前番，伤透了祖父的心，还请祖父责罚！”

    谁都年轻过，不懂事过，也跪过，孙不舒服，老爷哪里看不来？这是没有任何取巧，实打实跪了一夜的，孙真心在认错，真心在悔过。老爷盼着这一天，可这天到了，又心疼的不行。

    让茂额贴在地砖，泪洇了一小片地面：“孙儿虽一直在外贪玩胡闹，家规家训却从未忘过，从未过有悖人，有违义之事，然错了就是错了，不敢求祖父谅解，只求祖父宽心静气，莫要为孙伤心……”

    让重幼年聪慧，才名闻达，少年家逢变，一度消沉，引很多人叹‘江郎才尽’，及冠后心智通明，厚积薄发，科考一举连中三元，仕朝堂，直至宰辅，风光无两，又在最风浪尖的时候致仕，回归书院，山，教学生，著经立传，一生大起大落，心志何等，可在这一刻，孙儿叩认错的这一刻，睛竟有些了。

    “起来，先起来。”老爷俯，要亲手把孙拉起来。

    奈何让茂跪了太久，脚使不上力，担心自重量再把老爷连累了，赶躲开：“祖父莫担心，我缓一缓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祖孙两个正为难呢，让茂父亲让谦过来了，非常及时的搭了把手，把让茂扶起来，这才朝老爷行礼问安。

    老爷正担心孙呢，没空讲究那些虚礼，朝儿摆了摆手，意思是别来那虚的了，说吧，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让谦束手端站：“回禀父亲，茂儿昨晚回来就跟儿认了错，儿见天太晚，不敢打扰父亲休息，便同他说今日再带他过来领罚，谁知他这么实诚，转就自己来了，在这跪了一晚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孙儿错了，怎么认错都是应该的……”撑了一夜，实在撑不去了，让茂翻了个白，了。

    让老爷：……

    “快！来人——扶少爷屋！请大夫过来！”

    昨夜到底怎么一回事，他怎会不知？所有回来的消息，第一个就要报告他，昨夜孙拉着顾公去逛楼，他听着心惊胆战，气的不行，小崽惹事的功夫越来越了！可消息一个个传回来，惹事丢人的竟然不是孙，顾公了好大的力……

    这一趟青楼，孙钱没去，没领个楼里的姑娘回来，让别人丢了人，自己还懂事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