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中便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夜中只听见那些火把偶尔迸火星的噼啪声。

    摇曳的火光，在那年轻的面庞上，打明暗晃动的光影。

    那人一字一句吐了让嵬名山的心坠冰窟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你一离开郑州城，我军的贺兰将军同俞将军便已举兵攻城。”

    “你留在郑州城的那两位大将军，可不像你这么耐得住。我赶来的时候，听说他们两位毫不犹豫的争相城迎敌。到了此时，说不定郑州都已经被我大晋拿了。”

    仿佛验证了他的话语一般，在郑州城的方向传来一声大的轰鸣声。

    随后，天的那边隐隐亮起了火光。

    那是撞车撞击城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守将莽撞来，敌军的撞车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数个时辰之，就开到了城门前。

    大的声响一阵阵传来，一声又一声敲在嵬名山的心上。

    “我虽然为将军之敌，但素来崇敬将军。我知将军此次城，必定不是为了逃亡。”

    “墨某心中估计，将军一来想要引开我军兵力。二来，大约想去就近的宅，或是荥请来救兵。”墨桥生的话织在那远远传来的轰鸣声中。

    “可笑的是，墨某心中虽然清楚，但将军在那镐京的主君只怕不会这么想。他只会怪你率军私逃，以致丢了郑州，这乃是大罪。你负重罪，难还要拼死从这里杀重围，回镐京引颈就死吗？”

    墨桥生的每一句话，都在了嵬名山心中最痛之。

    他是西戎人，这汉人的江山容不他。而西戎朝堂早已无他立足之地。

    天虽大，竟无他容之。

    “我大晋的主君，是一位怀若海的君主，只要你愿意归降我大晋。我可以保证将军的才能得到更好的施展，同时我发誓绝不伤你手这些将士的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乃是异族，晋越侯如何容得我。”嵬名山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墨桥生佩刀，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臂一划。

    他举起手，红的血从空中滴落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血和你们西戎人一样，都是红，并没有什么不同之。所谓异族，不过是嵬将军您自己脑中的一个观念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我，曾经为隶，在我们汉人里，隶甚至连一个人都算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的主公却从不在意。她的中，只会看见你的能力，和你的忠诚，而绝不会因为你的份地位，对你随意猜疑。”

    嵬名山的刀锋，缓缓垂，一的离开了杨盛的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