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海（一）

    那是韦如娟的第一枚，还未起时犹如一瘪的茄，差不多中指的度，耷拉在密的。她蹲，细致地观察堆叠的褶皱，伸手碰，满指腹的冰凉腻。韦如娟想起凝固的猪油，想起海鲜市场的腥气，想起经期前几天附着在上的白带。

    一九九五的夏天，宜村小学倒闭，十五岁的韦如娟在读完小学后跟随家里的一个姑姑来到市里打工。十五岁的年纪可以什么呢？韦如娟和姑姑讲，她想去超市打工，货架上满满当当的零酒是为数不多令她觉得好的事。

    但她太小了。姑姑说，没有哪家超市要你的，你先跟着姑姑过，少不了你一吃的。

    十五岁之前，韦如娟最常吃粥，各式各样的粥，加绿豆，加玉米面，加红薯。她的父母是最普通的农民，不识字，靠祖上的几亩田活着，日过得拮据，衣都仅够温饱。

    十五岁之后，她吃到了人生第一油，绵密香甜的油在腔化开，松可的糕裹住牙床。韦如娟觉得自己坠了一个梦。姑姑说，她年轻时作，堕了几次胎，现在怀不上孩，要把韦如娟当作女儿来。

    而后韦如娟扔掉了那已经被她洗到发白发的校服，因为她现在拥有好几条小裙。每逢周末，姑姑总带她去逛商场。韦如娟喜商场里明亮的灯光，无论昼夜，都妥帖周全地亮着。她被姑姑牵着手，走一家又一家服装店。

    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宜村里的几条泥泞小路，雨天时，她索光脚踩烂泥里。村里的人惜电，天黑没多久，远远近近的农舍都关了灯，黑黢黢的一片，只听得见几声狗叫。

    韦如娟穿上一条白棉裙，将将及膝。她转了一圈，看到自己鼓胀的和浑圆的。十五岁，成这样，韦如娟看着自己的，不知是该兴还是羞耻。

    姑姑说，阿娟好啊，是，是，讨男人疼，讨男人。

    村里常有言，谁家的姑娘十一二岁就给别人了老婆，又或者谁家的姑去到市里了人家的二。姑姑也被说过。他们说，她能赚到那么多钱，肯定去卖了。

    跟姑姑走那天，妈妈嘱咐她，门在外，要听话，放乖了。她一直记着，姑姑让她什么就什么，不让她什么就不什么。她从乡来到城市，最怕抬看天的楼，生怕某个时刻楼宇坍塌，地面的人如蝼蚁般被倾覆淹没。不过，她喜城市的夜晚，霓虹闪烁，路灯好像黑夜最诚挚的陪伴，彻夜不歇。

    来到市里的第三个月，韦如娟看到姑姑的男朋友。她怯生生地叫他姑父，却被姑姑训斥，说，叫叔叔就好。于是，她又低声喊了句叔叔。

    韦如娟记得，那是一个周六的午。她被姑姑赶到隔的小房间看电视。屋的隔音不好，她调低了音量，而后成年男女的调撩全被她听了去。

    “刚刚就是你说的那个侄女？”

    “标致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