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近。池慕云陪在温室里聊天。

    爷爷已经走了半年多了，有时候会有些记不清事，但就是喜念叨。

    念叨很多很多的往事。

    “还记得咱们村的二瞎不？”突然问池慕云，“你小时候，他还给你算过命。”

    池慕云记得村里有个算命的瞎，但她不记得这个瞎给自己算过命。

    “说你啊，命数有福泽，东南遇贵人。”喃喃地说。

    池慕云以为是自己的记了问题，突然听到池慕秋笑“记错啦。这事儿我听咱妈说过，是跟咱妈说的，以前把清明的八字给瞎看过，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，还说了——不准不要钱。”

    “东南……”池慕云疑惑地看着。

    笑眯眯地解释“我家就在你家东南方位，你说准不准？你赶着羊来家里，就遇到小云了，你说小云是不是贵人？”

    池慕云不禁微笑起来。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。

    村里的那瞎早已经仙逝了，也不知是哪路神仙，也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，居然给说中了一半。

    这另一半嘛……池慕云心想，小路也是我的贵人呢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不去工作呢？”又突然说，一双浑浊但却锐利的睛看着池慕云。

    池慕秋又笑“这是嫌弃你了。你天天都来，肯定是烦腻了。”

    摇摇“不是，我是问你怎么还不去湘州。”

    池慕云微愣了一。到底是老糊涂了，还是没糊涂啊？

    “该去了，小云。”摆摆手，“我知你要去那边开个杂志社，还要照顾清明。清明都快毕业了吧？”

    没等池慕云说话，便看着她慈地说“你再不去，她就毕业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天，路清明约上凌一起，去学校的湖边捉了不少虫。这是昆虫学老师留的任务标本。

    正拿着瓶瓶罐罐要往回走，突然来了苗芳的电话，声音听上去很急“清明，有人找你……”

    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。路清明心想，八成又是有人跟她找事儿。前阵，一个隔宿舍楼的女生追过路清明，路清明肯定是回绝了。但那个女生的一个男追求者很是不忿，闯到女宿舍来警告路清明，当时路清明在天台背书，苗芳就是这个吻给她打电话。

    路清明跟凌说了一声，开始快速往回走。心想这个孙是不是不怕她的拳了，想来碰？上次她吓唬了几句，那个孙就怂了。

    路清明是不会打人的，但是——正当防卫的况除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