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    顾行渊手指温度很低，握上来的时候很凉也很用力，好像手中是什么重要的东西，抓住了就不会轻易放开。

    林见雪不知怎么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天，四五岁的小孩站在漫天白雪的仙门门，一锦衣华服，鬓边一缕细细的金辫，缀着工致的玉质环扣，像是哪个世家走丢的小公。

    小公浅金的眸怔怔看着他，忽地一言不发跑过来，小巧圆白的手指攥着他，怎么也不肯松手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，林见雪边多了个徒弟，天赋万中无一，乖巧听话，仙门众人无一不羡慕。只是晚上睡时，小徒弟一定要攥着他的衣袍才会安心睡去，直到大后，林见雪行将他赶到别的屋，两人这才分开睡了。

    而不知什么时候起，小徒弟很少再攥着他，当年那个需要低看着的人，如今要稍稍仰视才能对上目光了。

    林见雪一个恍惚，顾行渊已经凑到了跟前，浅金的眸里倒映他略微错愕的神。

    “师尊，”顾行渊目光有些沉，好像不太兴，“我听说炼制丹药需要你的心血，你答应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林见雪被手腕上冰冷的拉回思绪，顿了，并没立刻回答这个问题，只是反问，“谁允许你来的？”

    两人靠得很近，单薄的影叠在一起，仿佛一对月光低语的心人。

    可等了几秒，两人都没等到对方的回答。

    林见雪看着顾行渊，一时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。分明是他从小带大的人，自来遵循礼法，几乎不曾有越界失礼的时候，即便偶尔犯了小错，不待他明说，便会第一时间跑来认错领罚。

    而前的人私自了寒潭不说，一衣袍不整，透的金发凌地散开，还在夜潜他房中，真是一件极为格失礼的事。若是从前遇到这况，开第一句不应当是认错吗？

    林见雪眉微皱，对方见他沉默不答，像是有些急了，拉过他的手腕又近几分：“师尊，回答我，你答应了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呼间温的吐息在一起，这个距离甚至能看清对方尾略微上扬的弧度，薄而优，无端带着几分攻击。

    这个距离太近了。

    林见雪镇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人，开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随即不自然抿了，颌绷，微不可查地有些僵，好像是不太适应与人这么近地说话，无意识地作了戒备的姿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