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挪不开视线。

    对于现在的他来说，小家伙只有睡着时才会如此没有防备的神，只要是清醒着的，面对他时总会竖着一层又一层尖锐的保护壳。

    傅景丞小心翼翼地伸手，在虚空中一一地描摹着甜的廓，从纤卷翘的睫，落到翘可的鼻尖，再到红艳丽的嘴，像是要将他的五官牢牢刻到心里去。

    良久良久后，他觉到另一视线，抬起了，这才发现徐湛正站在门看着他，不知已经来了多久。

    他回过神来，单膝跪地，轻手轻脚地将熟睡的小家伙抱起来，放到床上，盖好被，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去。

    “去喝一杯吧。”傅景丞关上房门，对后的人低低地说。

    徐湛“嗯”了一声，率先转，“来我房间。”

    他房里有几瓶啤酒，撬开了瓶盖，还没来得及拿杯，傅景丞就对着瓶就喝了大半瓶。

    徐湛皱了皱眉，“别这么喝，伤胃。”

    傅景丞不理他，喝光了一大瓶，将酒瓶重重磕在桌上，“徐湛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惹人厌烦？”

    徐湛倒酒的动作顿了顿，“嗯，是有。难得你突然有了自知之明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是不是也觉得，他很讨厌我？”

    傅景丞没有说这个“他”到底是哪个“他”，但徐湛还是轻易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暼了一满脸颓丧的男人，毫不客气：“只要了睛的人，都能看来吧。”

    傅景丞又拿了一瓶酒，像是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问旁边的人，“那我该怎么办？我能怎么办？我到底该怎么？”

    他的神是从未见过的痛苦，语气是从未听过的绝望，徐湛沉默了几秒，“你们到底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那电影吗？”傅景丞低垂着睛，“里面有一句我曾经觉得很傻的台词：曾经有一份真诚的放在我面前，我没有珍惜，等到失去时我才后悔莫及，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。”

    徐湛喝了一酒，语气平淡：“不是这句台词傻，而是说这句台词的人贱的慌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傅景丞承认，“是我贱的慌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，我会对你说三个字‘我你’。如果非要把这份加上一个期限，我希望是一万年。”徐湛说着说着就笑了，语气略带嘲讽：“上天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，也没有人有义务站在原地等你后悔。”

    傅景丞闭上了睛，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