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的菜便越发显得浑浊，但直冲鼻的腌泽气味却淡了很多，反把豆的清香和腊的熏香激发来，有了本味。

    这气味的转变立刻便被风拂开来，传得到都是。坐在不远的三名男忍不住了鼻，原本有些渴的腔顿时分许多唾，不用喝都能顺利把馍吞咽去。但如今再看馍，他们却有了一不咽的觉。

    林淡完全不在意某些人的受，似乎觉得锅里的还不够味，便又分别投放了几调料，用锅铲缓缓搅拌。汤已经沸腾，正咕咚咕咚冒着气泡，白汽裹挟着霸的香味四弥散，攻击着所有人的鼻端和味。

    小丫一边吞咽一边问：“师父，汤都沸腾这么久了你才放椒，这样会不会不够味？”

    林淡徐徐：“这是藤椒，不是椒。椒味麻，藤椒则麻中带涩，煮得太久会让发苦，所以要晚些放。藤椒的麻味实则比椒更为正宗，无需用油煸炒，只需放沸熬煮一刻钟便能激发清冽的麻辣味。”

    小丫表示受教，林淡便把切好的笋段放锅稍煮片刻，末了把洗好的野葱三五卷成卷，准备投锅里。

    小丫连忙拉住她的袖，疑惑：“师父，您曾说菜最忌混浊，为何您这腌豆渣炖腊却又这般？这菜本就味重，您还放这呛鼻的野山葱，别到最后串了味儿，不能吃了！我觉得现在的味就很好，不需再加别的佐料。”

    林淡笑睨她，柔声解释：“你可曾记得我授予你的调味之法？重菜需用增味法，突菜品的郁；淡菜需用减味法，突菜品的鲜香；另有混合法、转味法等等。如今我使用的正是增味法，在腊的熏咸里添加腌豆渣的酸辣，二者混合后再藤椒的麻，酸辣麻三味略显混浊，此时再野山葱，便又加了微甜、微涩与微苦，另有野葱的奇香混腌豆渣的奇臭，使之层层递、层层增味，这才成了一锅好菜。所谓忌混浊，不是说佐料放得越少越好，而是说味越分明越好，重在层次，而非品相。且味之间互有增损，酸味可消减咸味，咸味又可增添甜味，也是十分奇妙。故而我在炒制这菜时未曾把腊放沸熬煮，因为腌豆渣的酸味会削弱腊的咸，焯的话味就淡了，你以后也要注意。”

    林淡边说边把野葱投锅里轻轻搅拌，原本糊成一团的豆渣汤顿时白的白、红的红、绿的绿，颜变得十分好看，一得难以言喻的香气四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小丫一边溜一边叹：“师父，您真的好厉害！放了野山葱之后，这锅汤的味果然又不一样了！一锅菜先后变了三个味，您若是不说，我真的想不到还能这样。”

    林淡轻笑，“那我考考你，放笋段又是什么缘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