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两银把店面卖给我。你们造吧！把林掌柜造得心灰意冷离开京城，那才好呢！我以后再也吃不到林掌柜的家乡菜了，我他娘的喝西北风去！林掌柜平时是怎么待你们的，你们都忘到脑后了是吧？你们也不放看看，在这南城，谁舍得免费赠你们汤喝？谁舍得免费赠你们腌菜吃？谁舍得在素臊里放卤，只为了让你们尝一味，你们不记她的好倒也罢了，却掉过来抢她的东西，你们都他娘的不是人！”

    “有人来砸店、放火？”汤九脸黑沉地追问，“林淡伤着没有，你知她现在在哪儿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。”秦二娘不敢在汤九面前造次，但到底意难平，冷哼一声便走了。被她目光扫过的人均低着、红着脸，心中懊悔不迭。

    林掌柜的手艺太好，早已养刁了大家的胃，如今她不开店，众人往后再也吃不到那般味的家乡菜，背井离乡的愁绪与困苦便成倍成倍地涌上来。林掌柜的菜不仅仅是好吃，还蕴着一丝乡，足以藉漂泊者的心。但他们得了她的好，却不记得在关键时刻帮帮她，还反过来害她，当真是畜生不如。

    “早知林掌柜会被气得不开店，昨天我说什么也会帮她把那群人赶走！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，人家走都走了！我昨天若是在店里，早就拿着打去了！”

    “今天我得卸两船货，肯定很累，还想着早上多吃一碗面，活好有力气。但现在，家乡菜馆关张了，再也没有家乡面吃，我真是一神都提不起来！有谁知林掌柜在哪儿吗？把她找回来吧，求她千万别关张，大伙儿就指着她的手艺过活了！”

    这话一也不夸张，试问南城这些劳苦百姓，哪一个早起之后不先来林淡这里吃一碗面再去活？她卖的面又好吃、又便宜，素菜臊能的味，还会免费赠送大家一碗白的骨汤。在她这里吃一顿乎又味的早餐，接来的一整天都会充满劲儿。

    她开店的时候大家觉得这没有什么，不就是一顿饭吗？不吃又不会死。可她不开店了，大家却仿佛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，心里空落落的。

    汤九面沉如地离开三岔胡同，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。不用猜也知，来砸店、烧店的，必是严家人无疑，只要一想到他们那些作的手段，他心里就涌上一难言的厌恶，另一方面却又对林淡的默然离去到十分伤心，甚至隐隐有一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