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里倒了一把药，就着龙里的尽数吞了去。

    吃完药后，纪年心脏开始个不停。

    他焦躁地在镜前来来回回地走，将打的刘海往后撩，迫自己冷静来。

    但总有不同的人在镜后面闪现，或狂笑，或哭泣，或暴躁，或忧郁，闹得他一刻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纪年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往镜里看，却控制不了那些噪音不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直到被吵得疼裂，终于忍无可忍了，纪年突然暴喝了一声，一拳砸向了镜面。

    “喀嚓！”

    随着一声脆响，镜破开了条条裂痕，同时裂成了许多细碎的块面。

    无数块碎片里映了无数个纪年，都有着各不相同的疯癫表。

    纪年不知怎么办才好了，一沉的绝望席卷而来，几乎将他吞没。

    他不断后退远离镜，缩到了门边，慢慢蹲，压抑着从后牙槽里发声声低吼，如同一只被围困的幼兽。

    纪年狼狈地蜷起了，捂住耳朵，不想再听到那些纷杂吵闹的声音。

    但就在这时，他闻见了一若有似无的气息，清冷净，刹那间在无边的渊里凿开了一丝光亮。

    纪年怔了怔，看向自己的右手，接着凑上前嗅了嗅手指。

    ……是陆西。

    就在一小时前，这只手还摸过陆西的发丝。

    纪年说他喜陆西，不是说假话。

    纪年喜陆西的气息。

    大，冷静，让他觉得很有安全。

    似乎只要呆在陆西边，就不会受到伤害。

    纪年贪婪地嗅着指间残留的气息，像是饿坏了的大狗，幻想着陆西就在边。

    直到味越来越淡了，逐渐闻不见了，他才烦躁地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接着又想到了什么，纪年扯过手臂上的衣服，扭闻了闻。

    虽然很淡，但依然有陆西的味。

    如获至宝般，他赶将外脱了来，团成一团后，迫不及待地将脸埋了去。

    纪年了气……

    世界终于变得安静了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一小时后。

    陈姨收拾好一楼的残局，上楼，了纪年的房间。

    她用备用钥匙旋开浴室的门，一推开，却是站在门边怔住了。

    陈姨看到，纪年蜷着侧躺在地上，抱着一团衣服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