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有再见的可能。

    我还记得再见那天的云海之间有大雾蒸腾，白茫茫的仿若梦境，而你还是那般天真不知世事的静好模样，抬着乌漆晶亮的问我：“你是在抓鱼吗？”

    “但这世上何曾有永恒不灭的事？我曾有奢望，是永远都不要忘记你，为了记得你，我执着于不死而贪图生念，可现在想来，执着于求生或许并不全对，若能与你同死，其实也、没什么遗憾了。”

    我也是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，然后略略地看了一自己，原来刚才见你的时候我过于讶异，从云端跌倒了里，没想到此刻站起，纹织就的袖却咬着一条硕无比的大白鲫。

    所以我劝黑鹰：“莫再伤心，来世她为人也好，为鬼畜也罢，只要神魂不灭，就总有再见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好巧，我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她抱着云尧去了浮生桥，走过了漂浮着明灯的面，坐落在中央。那万年不起波澜的面终于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漾，可惜，最后不过又归于平宁。

    我想我千里迢迢从人间奔赴神界，最后落脚在这翠之不可见的沉央殿，约莫，也就是因为这一句执念。

    面上明灯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破碎，灯里纯粹而又沉的火光，那火光照中，却也并不刺目，那火落在上，竟也真的未曾熄灭，云尧的前升腾大片大片的红光芒，那红光渐盛，终是吞没了一切。

    “你可真厉害，还会捉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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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万生于天地之间，若白驹过隙，浮生不过大梦一场，而尽永远都是消逝，或早或晚而已。

    我说好，然后指中指并

    “尧尧，你知吗？这明灯里的火，遇风不灭，遇不熄，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消逝一样。”

    又何况栗鸢她只是重回，而并非魂散消。

    “终于能一直陪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我无言以对，我也不厉害，前世的事你或许都忘了，但我还记得那年我们俩被困在万罗山，在险象环生之间你满怀希望地问我：“姑姑你知怎么去吗？反正我可是不知。”

    也好在这执念并未成空，此生你还是同我见了面。

    正文 第18章 番外一

    沉央里那只伴我千年的栗鸢逝了，黑鹰在浮生桥边哭的肝寸断，可我并无伤心。

  女的手似乎是剧烈颤抖了一，还不等云尧分辨那发颤的缘由，女又忽地轻笑，那笑声着实飘忽，女就用同样飘忽的声音说：“也好。”

    “姑姑。”

    这些事你恐怕是真的忘了，所以这时候才会无比崇敬地看着我，：“你可真厉害，不像我，我就只会火。”

    还不等我发表看法，你就神采奕奕地盯着我，问：“我给你烤个鱼吃好么？”

    这话也不知是在安谁。

    有两片柔落在云尧上。

    我在底呆了近千年，还从来不知自己竟这般受鱼迎。于是我保持着一惯冷的面容，平静地回了声：“哦。”

    我是真的相信我们还会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