＂一壶清茶。＂宵凄玉从怀中掏几枚铜板递上前。

    店小二笑咧咧接过钱，直朝厨娘吆喝一声，又招呼别的客人去了。盲，所以心更明？宵凄玉始终垂首倾听，却只听见无数纷扰，这一年来，她听见的也不过如此，人生在世，便是淌在是非混中过日，何时清幽过？她的心从来就不曾静过。

    思绪飘忽，回忆一年前，宵凄玉嘴角勾起自嘲淡笑。

    不似今时艳照，那日白雪纷飞，是个只剩苍白的季节。静思崖，碧玄最北偏山，宵凄玉在那度过两年时日，却不曾真正静思，反而只要望着遍地白雪，抑或枝燕鸟，都会满腹惆怅。为何愁？何来愁？既已替菱雪免罪，她更该心如止，无奈心境背而驰，整日烦忧，甚至不咽，夜不能寐。

    那日，方琦儿端着饭盒来到静思崖，自从大师回后，便请命独居在此，只有方琦儿会替她送饭菜，偶尔师父和秦柯芸会来瞧她几面，其余弟本不会前来此地，虽说清幽，却十分孤独，这便是宵凄玉所要的。

    她笑瞇瞇地踏上玄关，还未见到人，却嗅到一厚血腥气。

    ＂师？＂方琦儿蹙起柳眉，才屋，顿时吓得手一，顾不得饭盒摔地，立刻冲上前喊：＂师！妳怎么！怎么……快来人！柯云师！师父！＂无助地放声大喊，语气透着一丝哽咽，只因宵凄玉手执剑，自毁双目。

    莫名举动，震惊碧玄上，虽然方琦儿实时阻止，宵凄玉才没瞎了双，但如此自残，却让众人不解。宵凄玉为大弟，待人亲切、温文知礼、得大方，又武艺超，叫全弟仰慕，也是师父亲命的任主。

    如此大好前途，却将自己关在静思崖，甚至……

    ＂玉儿…妳这是为何？＂年过甲，发鬓斑白，现任碧玄主－－璇梨，坐于床榻边，面容担忧。她最看重之弟，比起年前心事重重，如今更是举剑自刎，这孩心思太，实在叫人探不透。

    为何？

    宵漆玉自己也不知为何。

    ＂前年任妳游历江湖，是为师觉得妳孩儿心未失，不免想闯一番，如今归来，应该要有番稳重，而非这颓废，瞧妳现模样，为师如何放心将碧玄予妳？＂璇梨皱着眉，担忧胜于期望，尽拉宵凄玉，却始终不懂这娃儿。

    ＂弟……＂手指抚过帘纱布，宵漆玉淡：＂弟在静思崖待了一年，这年间，弟无法静心，反而更烦忧，弟常想，前所见到底是真？还是假？弟虽能见，却又瞧不见。＂

    不如划去双，这般…是否能心明？

    璇梨沉默半晌，只能叹：＂说吧，如今妳有何打算？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