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际泛白朦胧，李玉笙缓缓清醒过来。睁开双目望着纱帘，痛裂，间酸麻，腰腹胀痛，四肢无力。

    听侧人呼均匀，思虑许久，缓缓拾起衣，小心床。昨夜历历在目，连脖颈都似留着那人呢喃息。着衣时见手臂红痕明显，不禁心中一动，连忙羞愧地用衣袖遮掩，而后踩着晨风小心离去。

    殊不知刚一离去，原先熟睡的人徐徐睁开双目，眸邃，抿不语。

    临近散学时了场骤雨，好在那雨也如来时不过片刻便停歇。散学铃一响，学生们三五成群各自归家，路过浅浅洼地时溅起的了鞋跟，枝落的滴连着凉意染肩。雨后凉清透，也引得海棠折腰陨散，满地皆是叶。

    “李先生，监院说今夜恐仍有雨，落叶留待明日打扫”

    李玉笙笑着谢过传话的学生，之后转告了其他打理书院的人。见天不早，李玉笙忽想起昨日扦的木槿，急匆匆跑去查看泥有无被雨冲散。所幸只是散了一二，重新掩盖些便好。

    起舀些雨洗掉手中泥土，转之际却从腰中掉一，连忙捡起还未查看有无损坏却见前站有一人。单是那双一尘不染的官靴就叫他浑一震，也不抬去看来人，直直转离去。

    杜俞楠见他躲避，底闪过不悦，敛容：“区区庶民见到本官却不行礼，该当何罪？”明明昨夜两人还颠鸾倒凤，今日却连看他一都不肯。委屈、不甘、失落，皆化为嗔怒搅得他心烦意。

    李玉笙心低发沉，转过侧着脸依旧不看他，“见过杜大人”，顿了顿，“不知杜大人前来可是因为书院？”

    杜俞楠哼笑，神尽是讥讽：“我只是有一问不解，特来请教李先生”

    李玉笙默不作声，心加快，煎熬难耐。

    “昨夜我好心收留一人带他回家留夜，不想他恩将仇报，半夜压我腰脊，羞我尊严夺我气，事后又一走了之毫无歉意，叫我胡思想了一日也不知他是何心思，敢问李先生这事何解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李玉笙听罢已是脸羞愧，无地自容——他连自己都理不清又如何回答他？

    “李先生怎不立即否认此事？诸如那人只是无心，亦或是我误会他后又迫了他一番？”

    李玉笙羞意更甚：“不……我不……”

    杜俞楠嗤笑：“李先生，”刚言语，一雷光划过天际，登时又落雨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