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侧, 回答步绛玄的话。

    步绛玄没有问为何。

    两个人, 两影，面对面伫立在雨中, 四目相接, 一者冷冽清寒, 一者清如玉。他们的衣摆都被风起，模样都挑尘，引得路过行人纷纷注目。

    “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须臾过后, 步绛玄冷冷说。言罢转，向前踏一步，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陈复宽大的袖摆在风里猎猎起舞，他目送步绛玄片刻，又将视线转回闻灯离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闻灯拐一条小巷。

    他才清净境没几天，不曾正儿八经学过御风术，全凭那劲儿往前冲。他将之称为“直接莽”，但莽是莽不了太久的，就这样一会儿，脚步便开始变慢，逐渐恢复到寻常速度。

    他缓缓吐一气，抬打量四周。

    小巷里住满人家。正是午间，家家上都飘着炊烟，虚掩的门扉后不时传孩童的嬉笑或哭闹。而秋时节，树枝瘦，却仍然倔地从院墙后伸来，颤颤巍巍挂住那零星几片的残叶。

    自然的萧杀之意和人间烟火织，是闻灯很喜的一氛围，他不由停脚步，多看了两——这便给了某人寻到他的机会。

    绛红衣衫在虚空中飘转落，步绛玄现在闻灯面前，漆黑的眸里很难看绪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是你！”闻灯赶倒退一步，伸右手，手掌竖起，定地了一个“不”的动作，“我说了我不去讲经会，你不可以绑架！”

    步绛玄眉梢一蹙，敛低眸光，线轻抿，对闻灯：“那就不去。”

    闻灯不太信步绛玄会这样轻易放过他，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该上刀术课了。”步绛玄。

    闻灯的刀都是步绛玄教的，这是两人一起回白玉京的意思。

    闻灯微微怔住。他非常清楚步绛玄对这次讲经会的重视。步绛玄喜看书，门儒门佛门甚至偏门的都看，而讲经会上名士云集，其中不乏某些知名论著的作者，想来今日过后，又有许多可以成书的妙言妙语。这对喜读书的人而言，可谓一场难得的盛会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对那讲经会很兴趣吗？”闻灯垂左手，右手住伞柄，不太自在地别开目光，低声说，“你去吧，不用我，我可以自学的。”

    步绛玄凝视着他，定定：“但你会偷懒。”

    ……你说话怎么总是这样有理？闻灯心那儿不自然的绪瞬间消失，一撩，对上步绛玄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