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狈地着歉，抬起睛来看博焱，博焱仍然安静而优雅，他就在这一秒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他不是没被人喜过，他甚至对别人的喜很锐，像从小摸着古董大的当铺学徒，大能一分辨赝品。博焱对他兴趣是真的，那天在走廊上的调笑也是真的，不然他不会本能地跟他开霸总裁的玩笑，那一刻的动心是真的，并不是他自作多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博焱如果没有动过心，又何必在这时候来撇清呢？大家各自回家，一别两宽，岂不轻松。

    博焱现在让他以为，带他来，不过是因为这party需要带一个同，所以挑中了他。如果这话是事实，其实早在那天在他公司的走廊上就该说，省去多少误会。

    他不说，因为那一刻，他是真正地动过心的，说来就成了假话，所以他不说。

    而现在这句话成了真。

    他是什么时候放弃掉自己的？这放弃，像在超市翻到一只喜的苹果，刚要买，发现背后烂了一块，原先的喜瞬间翻转成厌恶。

    最巧的是，这转变也许就是在自己偷苹果的时候，看着自己落荒而逃的背影，他心想，自己真是昏了，竟然邀请一个这么没有教养的陌生人来和自己一起参加party。或许更早，也许在自己在房车后座上冷漠相对的时候，然后他觉得，还是一个随时等着自己过去喝茶的温柔女孩更好……

    人心从来都是复杂又巧的机，一念之间，天差地别，这问题答案其实本不重要。因为喜本来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，可以无中生有，自然也可以瞬间清零。

    苏容知并非自己多心，因为博焱一直这样安静看着他，显然也知苏容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他夸过自己聪明，聪明人之间就是这样简单的，话不用透，说三分就够，大家知趣散开，免得场面难看。

    他不是没被喜过，也不是没被放弃过。只不过是赶在今晚，他被黎商裴隐混合双打，又跟着展星洲偷了苹果，绪大开大阖，所以特别脆弱罢了。

    说到底，这也没什么。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是博焱，优秀漂亮有教养，所以连他的喜也像是权威指标。像错失了一个本不在乎的大奖，让人不得不怀疑人生。

    博焱没说话，只是安静看着他。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苏容要哭来了。

    他从来都知的，这人是被过的，所以绪烈，不知天地厚，连委屈也比别人生动三分。

    但他猜不到苏容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