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从来没问过他一句，关于萧肃更是只字不提。林飒反而洒脱，他什么也没带来，除了这些年的一设计稿，不过两个箱，直接寄到苏容工作室，人先到，孑然一，白衬衫仔，像从来没离开过。画在一天后到了，寄件单是他自己的字迹，苏容没法想象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打包这些东西，又是怎样把它们寄来的。

    林飒拆包裹的时候，垂着，用一柄锋利工刀划开箱，一件件查看上面日期，七年时光凝在纸上，一句话可以讲完的故事，耗掉他人生最好的七年。

    “值得吗？”苏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。

    林飒正举着一张画对着光看，画的影落在他脸上，看不神，他像是笑了，又像没有。

    “乘兴而来，兴尽而归。”他这样回答：“有什么值不值得？”

    他从来这样雅，哪怕是说起让自己心碎的故事，也用最好的比喻。王猷雪夜访逵，看见一场大雪，连夜行船，想和一个人一起看，走了一夜，到了门却又不去了。又像童话里的那个士兵，为公主在城堡窗守了九十九夜，最后一夜忽然转离去，谁也不知他为什么离开了。

    喜一个人，辗转反侧，求而不得，一个人的独角戏，尽了全力，也只能走到这里而已了。像雪要停了，不为人力所动摇。他用七年时光一场大雪，雪完了，他的故事也完了。

    不该这样回答的，林飒知苏容这话不是在问他的故事，而是在问他自己。也是一望而知的结局，苏容就像一个扔币的人，两个抉择，看似决定不，其实币落地的那一刻，就知了自己想要什么。所有人都在对他说不可以，像币扔了一堆反面，他只好继续扔去，非要扔一个正面来。

    哪有什么值不值得。字这样窄，这样锋利，连一丝退意都容不，哪里容得值不值得。

    十几年的那个老前辈，光这样准，看得这样毒。雅是什么，雅是不合时宜，像唐吉可德挑战风车，介推烧死在山，屈原在湘江边奔走，狼狈而支绌，谁也容不他们，当时当刻，此时此刻，没有哪怕一个小小的间隙，足以让这一雅来藏。像圈人评价苏容喜黎商，是化妆师追逐明星，普通月薪遇上价过亿，清俊面孔与级貌，是攀中的攀，又像黎商在此刻回应他的喜，要求他献作为证明。

    一颗冰心碾作尘土，满墙血泼上南墙，苏容那些温的想象，光的橄榄树，波光粼粼的海面，安静注视的背影，电影的空镜里写着的名字，十年后喝着酒会想起的那个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