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较习惯主动击，片场放中饭时黎商跑去跟苏容他们一个桌，她主动挑起话题：“不得了了，全球真的要变了，冰山都化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艺人跟自己工作团队一起吃饭本来是常见事，只不过明人都看他们现在又在不说话，要换作以前，就是本来坐一起黎商都要走开，这时候主动坐过来，实在难得。有放屠刀立地成佛的觉，自然人人赞叹。

    黎商最近真是脾气好了，也没骂她，只是冷冷：“吃你自己的饭，别来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哦哟，都变成‘我们’了。”陆芸白仍然只笑。

    其实苏容也知黎商最近起了变化，喜一个人，本来就是这样，满是破绽，喜这东西一直像光，或者像日夜生的柔藤蔓，就算闭上嘴，也会从睛里来。就算刚吵过一场，终归是不能冷酷到底。

    这次甚至连主动说话也是黎商，拍完第二天的戏，他忽然给苏容打来电话，那个他和苏容都在房间，实在看不用电话而不是亲自见面的必要。

    但苏容接起电话就知，是因为这些话没法当面说来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我想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想明白什么了？”苏容仍然竭力冷漠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介意你的过去，我不是这样双重标准的人。”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：“只是因为我心里清楚，你和我不同，你和一个人上床，一定是因为很喜他。”

    他说：“我只是无法接受，你曾经像喜我一样喜过别人。光是想想，都觉得愤怒得不行。但这愤怒不是你的责任，我会自己解决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这话就挂掉电话，没有给苏容回答的空间。

    当时是夜十一，月光落在窗前，苏容挂掉电话躺在一片黑暗中，据说今年的天很早，江南的冬，空气中几乎要给人天的错觉。

    了擂台的拳击手，仍然保有他大的意志和清醒的智慧，就算转行了园丁，一样能让人神魂颠倒的玫瑰。

    他是黎商，他总是会赢。

    晚上苏容又梦见了那只老虎，过去的几年里，他偶尔会梦见一只老虎，远远地站在森林中，有时远有时近，大多数时候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，梦里的那恐惧和颤栗，醒来也记得，那是一接近死亡的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