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看到过这样的睛，那么净，那么明亮，可以叫人联想到许多动人的词汇，星、明镜、雪涧、松枝上的光……这些都与他的经历无关，厄运于这双而言仿佛是涤与洗礼。

    “你睛遗传了谁，妈妈？”她如是猜。

    李雾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岑矜说：“一定很漂亮吧。”

    李雾说：“记不太清了。”他的双亲，没留一张相片，母亲的容颜也被光磨损，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岑矜无意戳他痛：“抱歉，我只是随一问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”李雾面平常：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他重复着，第二遍也不知是讲给谁听的。

    岑矜静静注视着他：“李雾，以后有什么难就跟我讲，把我当家人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李雾顿了，颔首，同时也开：“但我还是会还你钱的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几遍了，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定。

    “这个全看你个人意愿，但你的当务之急是学习，”岑矜在心里呵气：“还钱的事先别放心上，等自己赚到钱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她故意打趣，缓和气氛：“我看起来很老吗，是不是看起来等不起？”

    少年忽而挑，嘴角两粒梨涡稍纵即逝。

    岑矜注意到了，妄图继续逗他，佯怒：“还笑？”

    “不老。”李雾低声说。

    岑矜没听清：“说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李雾不再吭声，垂吃粥。

    岑矜也不勉，撑脸继续看手机，页面还停顿在吴复的微信资料上。但这一打岔，她刚才的落寞烟消云散。李雾又拽了她一把。

    她敲击屏幕退来，同一时刻，新的消息跑帘。

    老爸：女儿，已搞定，午三带他去宜中。

    老爸：这是齐老师电话，13XXXXXXXX，去之前记得联系他。

    岑矜顿时神清气，回复了一个“憨憨敬礼”表，问：他以前学校那边需要提供什么手续吗？

    岑父：我打电话跟你说？现在方便吗？

    岑矜忙拒：别，人小孩在我边，我不想让他听见这些。

    岑父说：考虑的是。

    岑父又回：老齐说了，已经跟溪那边联系过了，手续不用急，你午先带他过去让他见见，如果孩真不错，这两天就可以先班，咱不能耽误了孩学习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