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不知去哪。昨天的雪很大，然后我就捡到了这块石。”

    眠垂眉，“我就想，就说，在路上捡到了一块很漂亮的石，想给阿白看看——对，就用这个借去找你，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是假的。

    但，想要看见这个人，这个蹙着眉给她削苹果的人的心，却是真的。

    想要见一个人，借有千千万万个，可是，她一定会选最好的那一个，去见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哪怕是骗她。

    “不需要借。”姜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，然后拿了那块猫石，浅蓝的猫石映着从医院窗里透来的光，莹而丽，“你来找我，不需要借。”

    你来，她就在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眠抬起看她，黑发少女安静的眸光，似乎有千千万万的复杂，随后又归于平静，她把猫石攥在了手心，声音轻轻的，“很漂亮的石，我……很喜。”

    眠弯起了角，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想来找我……不必犹豫。”姜白攥着石，掌心温，她的声音轻的像风，“只要我在，你就能来。”

    ——只要我在，你就能来。

    一说不的绪在心底发酵，听到了这个黑发女孩安静而笃定的承诺，眠竟在开心之余，又觉万千委屈在心，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一脑的都说来，然后听她的心上人，一句一句的抚平她的心伤，哪怕一句“你别难过”，她都会开心到颤抖。

    ——她好想告诉阿白，她是妖怪。

    ——好想告诉她，她是树妖，她是眠，她是阿白到失魂落魄，死魂消，也在所不惜的妖。

    ——可是她不能。

    她没有办法，没有办法保证不会吓到姜白。

    就算不被吓到，她没有办法保证，姜白会接受她抢占别人的，这受人谴责的法。

    她一，也没有办法保证。

    所以，她只能这样，占着别人的躯，听着人喊着别人的名字，宛若一个小偷，享受着人对别人的。

    又委屈，又快乐，又痛苦，又幸福。

    眠只觉角微微酸涩，恍惚明白，这是人类的，想要哭泣的觉。

    听说，人类在悲伤和难过的时候，就会哭。

    开心到极致的时候，会哭。

    悲喜加的时候，也会哭。

    ……是了，她开心到了极致，又难过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所以，有想哭。

    “阿白。”少女唤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哽咽，姜白听了女孩的哭腔，顿时一怔，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