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
    诶诶诶，听她这般说，我差脚底打，一路跌到镜湖里。几时说过要去他们隐神宗？宗门弟多清修，我每天都要喝酒看戏听曲戏人的好不好，哪有跑去宗门的理。还不如去坐牢呢，坐牢好歹能和牢赌个钱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功夫好，定能及时拉住我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咯，不惯与人同睡昨晚还不是睡了，拉个手算什么。”矫。

    一想到宋则可能遇上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，我就有些生气，若是幼时叫我撞见了，一定拿石砸破对方的。现在？现在谁敢如此，我就戳瞎他的睛，割了他的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放。此风大，要是把你走了呢。”

    幼时，村里的小孩常常称呼破相的女为鬼，淘气的还会拿石砸她们。难说这背后没有大人的潜移默化，也难说是否发乎天然。毕竟稚之恶，有时未必不如成人。

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委实有些懵，还没等我懵上片刻，就听宋则：“我想隐神宗宗主亲传弟的份应该得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心腹与心肝仅一字之差。”

    宋则拿她那凌厉的神警告似的端看我一会儿，在与我目光相接时，忽然柔起来。“十一娘，放开我，这样行走不便。”

    ……我没好气地翻个白，呛声：“隐神宗宗主亲亲好心肝的份才得上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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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要是有个大妖怪呢？我打他不过，你被他抓走了怎生是好？”

    方才我们一路走来，穿过树林，宋则走在前，我跟在她后。她一步一步，不急不缓，步态端庄，仿佛自有韵律在，我竟一时看迷了。

    “差之毫厘，谬以千里。心腹

    不知宋则想到什么，面纱里竟透一丝脸，“罢罢，随你。”

    我不吃这，依旧没脸没没心没肺地问：“哎，宋宗主，何事？”心里因看不到宋则的真容有些惋惜，她素来介意在人前黥印，怕别人因此恐慌——那是晋国神州至为屈辱可怕的岁月，距今又如此之近，知者难免心思各异，不知者大惊小怪，以之为鬼魅也不甚稀奇。

    “宋玠！”以面纱遮脸的宋则似乎比不遮脸的宋则更像是一宗之主，言语中多一耐心平和——像是对着晚辈，也多一分上位者的威严。

    过一会儿，她又：“十一娘如此能说会，是我隐神宗的福气，日后就派你去教导、束新弟。”

    我指指上面，一本正经：“上界通玄，难说有什么妖怪落人界。就算没有妖，谁知这里会否潜伏什么人。宋宗主，你可别忘了，你价值千金。我得要牢牢抓住我的千金。”

    听师父说，为皇室宗女自小就要接受仪轨教导，若要接近这样的人，必先成为他们的同，起码在礼仪一项，不得有错，因此她特地请了上洛皇城里训教仪轨的女官来指我。一指，就是一整年。那一年，苦不堪言，每天最想的事就是去烂泥地里打，连吃饭都是苦差。也因此，若我蓄意为之，人人都只会以为我是哪个官家小。可我所学的那些苦，在宋则这里竟成了迷人姿态，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宋则好笑：“哪里有什么妖怪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，十一娘忘了，一早还信誓旦旦地说，从此要与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”宋则笑，“要同我一起生活，我回隐神宗，你自然要随我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