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心寺里不乏闲聊的香客，四起的言时时刻刻传至寺中，宋则听着每天更替的版本心随之起起落落。

    这话是在屋里只有刘氏与宋玠二人时，宋玠轻声说的。宋娘一惯伏低小，刘氏何尝听过这话，气得一个茶盏砸了上去。“你大逆不，你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宋玠不知，因这刘氏的无理取闹，宋则对她同与不平大涨，原先那些警惕全都飞到爪洼国去了。她此时正卧在榻上，吃着阿珠炖的桃胶银耳羹想心事，气红有光泽，一不像是自杀未遂，被婆婆欺凌的节妇——若是忽略她额好好包着的一大块纱布的话。

    不会吧！

    宋玠不是宋娘，她怕死怕疼怕脏怕丑，不会轻易选择自杀，更不要说用撞这凶残又不好看的办法。万一没撞死撞成个傻，岂不是更糟。但刘氏似乎不打算给她好日过，而她又不能真的把刘氏死或是打一顿。

    宋玠避让开去，听到外有人声渐近，她大喊：“婆婆，婆婆，你为何就是不信娘呢。娘门三年，一心侍奉，在山寨日夜惦记婆婆，呜呜呜……婆婆可是要死娘…

    随宋玠回家那夜，宋则就瞧来了，老妇对宋玠，是打心里的不喜，生怕她有个好死。

    死儿媳这事，很快就传遍整个清源镇。宋玠当然不会让人晓得，刘氏之所以恶言，原形毕要她去死，是因为在此之前给她骂得狗血淋。她笑眯眯地用和声细语讲着恶毒的话：

    要整治不识好歹的刘氏，只有用悠悠众，叫街坊邻居的舆论压制住她，叫她门没脸，在家想想就没脸，又不敢来找事。于是她就在家表演了自杀这戏，包好了脑袋往上磕，响声靠石，血靠与宋娘撞破的脑袋。

    这世上哪有什么无不是的父母。

    菩萨保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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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婆婆可知娘在山寨里差就死了？娘在曹地府见到了郎君，郎君说他之所以会死，全是他亲娘的，每日不给安生日过，娶媳妇回家之前挑三拣四，娶回家之后挑拨离间，他想想这样的日不如死了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郎君在曹地府还说，希望辈别投胎人，免得一不小心又和婆婆有些瓜葛，没个安生。”

    小尼姑很是担心，念诵经文时，每每回向给宋玠，诚心地为她祈福。

    “郎君还说，婆婆这样是因为公爹死得早，婆婆想男人了。幸好郎君死得也早，否则婆婆不是每日要睡到郎君与媳妇中间来了。”

    我佛慈悲！

    她想不明白，这世上怎会有人不喜风一般的宋玠。

    早两日的版本是，被山贼掳走逃脱的节妇，贞洁难保，为证自清白，撞自尽。

    又来！

    小镇关系简单，门皆是熟人，拐个弯都能见到同宗同族。谁家有个风草动，都能惊起一池八卦，作为饭后佐餐。

    不是说她们是亲人吗？怎会如此？这个问题自生起就没了亲人的宋则很快就有了答案，自己的亲人不也是不喜自己，把自己丢弃在庙门么。

    既然前后有两个版本的言，想必宋玠没有死。但她真的又一次撞了吗？嫌自己脑袋太还是怎样。

    那个老妇，居然不喜宋玠。

    清源镇最近耳熟能详的八卦是：镇上的节妇被山贼掳走，婆婆心存不满，整日刁难，以死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