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竟是怎样的，宋则说不上来，她只知自己并不满足于现在。

    在她固有的印象里，能带她逃山寨的心如夏日之骄一般灼，而非如冬日清晨的太冷冷薄薄。前的心使她觉安全，又让她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宋则警惕地没有细想这失望背后存着怎样的希望。

    她将这些归咎于刁难宋玠的刘氏。尖酸刻薄，令人生厌，晚饭时与刘氏同席，宋则得这样的结论。

    这一世，她太熟悉别人厌恶里带着恐惧的神了，对她，对宋玠，刘氏都是这般。任谁在这样的神里生活都不会肆意，反而时时唯唯诺诺，伴着小心，就好像欠她们一样。对这样看自己的人，宋则无法。毕竟她的脸像灼烧的地狱之火，但宋玠不一样，她那么曼妙，那么好，那么勇敢又那么丽。

    刘氏怎可如此待她。

    外人看起来，宋则虽面有恶疾，但宝相尊严，像是庙里金刚怒目的菩萨，刘氏与金氏多信鬼神，对比丘尼不敢无礼。金氏还问了一些佛理，宋则一一答来，对刘氏的问题，宋则故意多说些因果报应，为人刻薄会遭到何果报，着重宣传了无间地狱一把。

    宋玠忍笑听着，几乎肚痛。不错不错，宋则与她很有几分默契，晓得从吓刘氏着手。

    夜里，宋则与宋玠同睡。举止不似之前两次那般大方，这一次，宋则有些忸怩。褪裙装只着中衣的宋玠，形窈窕，如似，而宽大僧袍的她，却只是一副瘦不拉几的幼女材。

    难这便是心待她不同的缘由？

    记忆里的心，嘴角勾着一抹玩味，总想着占她便宜，而旁的心，目不斜视。之前见她，总要摸她的光，今天，居然一次都没有摸过。

    这简直太不寻常。

    带着迷惑梦。梦里有佛，佛前跪坐着疑惑的小尼姑，小尼姑念着忏悔文，一边忏悔心生妄念，一边问佛，究竟有何不同，究竟是何寓意。心对她而言，到底意味着何考验。

    为何她对心的一举一动，想法甚多。

    为何这一次心对她的笑容与以往不同。

    心的笑容素来由衷，只是那笑容里少了一些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宋则说不清那是什么，只晓得那东西，是前世记忆里心对着自己才会有的东西。

    是什么呢？

    宋则睁开，四里黑暗一片，只有虫鸣声声。

    到底是什么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