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虽还陡峭却宽了些，也稍平坦了些，可见此行走之人更多。”

    汉王听明白了，临近村，村民往来，走得多了，路就踩平了。她由衷赞了一句：“卿见识广博。”

    幕僚一笑，摸了摸胡：“臣本贫家，臣的家乡便是在山中，自小见的多了，担不起殿夸赞。”

    汉王讶异：“卿竟贫寒人家？”

    大魏选官，以举荐为主，佐以征辟为辅。朝中大臣多半世家，再不济也是郡望、乡绅之家。汉王一时忘了四可怖形，仔细回想起李舍人何时汉王府幕僚来。

    幕僚见汉王惊讶，仿佛有些得意，贫家无人举荐，无投，要仕，可谓难于登天。他笑：“殿当真是万事不过心。臣王府之时，履历上将臣何，如何仕，何时仕写得明明白白的。”

    汉王确实不记得了，歉然：“孤府上惯来无大事，甚少有烦扰诸位舍人的时候，时日一久，便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前方树林外隐隐约约可见烛火，想来不远就有人家。

    李舍人便将如何仕，何时仕当作趣闻一般说了来，聊解殿路上烦忧。

    “当年陛即位之初，征士之诏，贴满了九州。臣自诩才华横溢，只恨微末，无容，故而郁郁不得志大半生。有此良机，臣不甘错失，将家中几亩薄田，一间草屋，皆卖了换来京的盘缠。”

    汉王听得神。

    “侥天之幸，臣虽志大才疏，陛却有纳贤之德，见臣写几句策论还算通顺，召臣为待诏。那回取中的待诏共百余人，后来陛用了些，各衙署要了数十人，余臣与十来名无权无财之人，听闻汉王府缺了名舍人，臣便自荐了王府，如此才有幸侍奉殿左右。”

    汉王听罢，沉默片刻，：“委屈舍人了。”

    李舍人一惊，待见汉王满目同，又松了气，忙：“侍奉殿，怎能说是委屈。”

    他是这样说，但汉王明白的，陛即位之初的时候，她的境不大好。

    朝臣中大半是陛即位之前便投效的，因古来无女帝，陛算是开天辟地一位了，那起朝臣恐生变故，以她与滕王这两位先帝仅存的皇为心腹大患，时时寻她的过错，好置了，无人威胁陛皇位。

    至于还有少数，以为陛登基是女主窃权政，不合之谐，实属牝司晨之举。但他们也不会投效与她，滕王有礼贤士的贤名，“拨反正”的士人都去了他那。

    汉王府担了忌惮，却无受人拥簇之实，择僚属之实，满朝文武，九州士人，竟无有愿为王府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