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瑶在旁看着，从冷旁观，到盼着她来。

    纵使满室灯火，她仍吓得瑟瑟发抖，小小的人影，在烛光间，弱小无助。她知自己胆小，会怕，却还是留。

    三千年，她心如止，从未尝过这等滋味。

    此后每隔三五日，汉王便会往西山来一趟，偶有事务缠，她一得空，便会往西山来。每回皆是兴冲冲地来，落寞地离去。

树影晃了晃，发嗖嗖声响，连着回音不绝，颇为幽森可怖。

    这次等到了午后，再迟，便赶不上天黑前城了。

    临近正旦，汉王中需颇多事宜，她忙里偷闲，躲到西山来了。山林间压着厚厚的积雪，山上结了冰，她走得十分小心，到木屋外，已是正午时分。

    汉王牵了，低落地离去。她一步三回，与来时的快截然不同，地上的影都写满了失落。

    君瑶留在西山，心似乎上了一阶，似有突破之相，然而她行已满，又如何突破，心中便似遮了一团看不清，摸不着的迷雾。

    她只知她名君瑶，住在西山上，救了她，将她照料至伤愈，而后不见了踪影。汉王居木屋，茫然而害怕，若是君不回来，她是寻她不见的。

    汉王带了许多灯烛来，摆了满满一室，留了一夜。

    不想，五日后，本以为不会再来的汉王又来了。

    至东方吐白，朝东起，朝晖撒遍大地，天地间亮起来了。汉王呆呆地眨了眨。熬了一夜，她底一圈青黑，面苍白到了极致，愈发显得她的双眸圆的，使人心生怜惜。

    君瑶陪了她一夜，几度现，但一想，现又如何？她一大妖，莫非还当真将这小东西圈养起来？便又忍住，只在汉王边，静静看她。

    汉王又燃起了信心，车行得慢，外访友，时日久些，也属寻常。

    夏去秋来，一季过去，汉王未等到君瑶回来。她心间隐隐不安，颇悔当初不曾问过君有何亲友，父母在何方。

    一整夜，她坐在墙角，抱着那小小烛台不敢松开，亦不敢合。

    殿空等一日，这一去，当不会再来了。君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，仿佛少了什么。

    君瑶呼一滞，殿往日来见不着人，

    汉王在藩篱外朝里探望，只见中白雪平如镜，直漫过屋前木阶去，渺无人迹。汉王的嘴角就耷来了，黑漆漆的睛闪了闪光，中了泪。

    君瑶意外，想了想，犹是隐了形。

    她复又静候。仍是每隔三五日，便来一遭。

    在墙角坐了一夜，汉王都僵了，她站起来，舒展了手脚，仍是坐在窗，等君瑶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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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汉王吓得抱鼠窜，逃回房中，关闭了房门。

    可她明明说过会来的，君也答应了的，一诺千金，怎会失信？

    依旧是孤一人，牵着匹，今次她换了湖蓝的夏衫，带着一玉冠，鞍上仍是挂了几个小包袱。

    总算是走了。君瑶心中滋味难辨，汉王待过的那间屋舍，烛台摆回了原，燃得只剩小小一截，玉箫、话本、钗环皆在矮几上，排得齐齐整整。

    汉王吓了一，转一看，便是黑黢黢的林，林间好似还有一一的亮光，忽隐忽现，犹如鬼魅的睛，森吓人。

    如此，便到了冬日，汉王披上了大氅，上了茸茸的小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