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语气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他的年纪，足可景砚的祖辈了，又是太后的族兄，三朝元老，景砚怎好意思平白受他的礼？

    “段大人。”景砚欠了欠。

    段太后撩起，扫了一景砚，淡：“皇后来了？坐吧。”

    景砚谢了座。

    段太后转向段炎：“之亮啊，这几日前朝都还安妥吧？”

    景砚闻言，一凛。

    段炎拱了拱手，恭敬：“臣幸不负太后所托，朝廷安妥，诸般政事俱都就班，并没有失了分寸。”

    段太后舒然一笑，“那便好啊！国家遭逢大变，总算有列祖列宗庇佑，安然过渡了才好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她冲着段炎微微颔首：“之亮啊，辛苦你了！”

    段炎连忙起拜：“此乃臣职责所在，又是太后重托，岂敢有分毫差池？”

    这一幕看在景砚中，恰如一排演妥帖的好戏。

    景砚心中突地涌上悲凉——

    她殚竭虑地请父亲联络群臣，又费尽心思地接近各路节度使，如孟昭辉之属，只为了给新皇登基一个安稳的保障。而她的姨母，这位太后婆母，却早已不动声地暗布棋，将朝廷中的一切都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，她甚至直到此刻，才将这些告知自己。

    虽然，同为大周江山，同为新皇着想，这般被排斥于决策之外，景砚还是隐隐泛上一“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”的苦涩。

    第25章 龃龉

    往日宇文哲在时，诸般政事自有他去主张，景砚牢牢记得十五岁那年，大婚前一日，父亲的殷殷教诲——

    “砚儿，你聪明沉稳不逊于任何男，禁之中的生存之，为父相信你能够游刃有余。然则，有两件事，切记切记！一则，朝政大事自有天主，即使陛再专于你，你一定不要涉；二则……太后，实乃巾帼豪雄，你要恭谨侍奉，不要悖逆于她。此两件，我儿要牢记于心，千万千万！”

    因此，景砚从嫁皇家的那一刻起，便唯恐在太后面前行差踏错，每日时问安、侍奉，逢着太后凤有恙，更是衣不解带地侍疾，比在朝廷大典上席还要张十分。

    彼时，宇文哲看得心疼，很是劝了几次，但皆被景砚的温柔话语轻轻带过。宇文哲因此愈发动不已，常说：“朕好福气，娶得卿卿这等贤妻。”自此对景砚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