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 执守

    且不那是多大的官儿，这样气度不凡，又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给自己见礼，云睿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生受了。

    段炎失笑。他明知这小储君在词夺理，但听她急慌慌地连“孤”都搬来替自己分辩了，心中也不由得柔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殿方才在看什么？”段炎单刀直。

    云睿听他话锋突转，一凛，她之前只是好奇殿的，于是在诸位祖宗的神主前穿梭来往，瞧瞧这，摆摆那的，浑没想到什么恭敬不恭敬的。

    段炎微低着，看着对面认真迎向自己的稚神，也不由得端了几分认真，：“殿既然知晓孔夫太庙的典故，就应该知孔夫何以如此吧？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段炎忍着笑，“既如此，殿为何不走这奉先殿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已知错了，”她替自己辩白，“阿嫂说了，何时……何时知自己的错，何时可以起！我既已知自己的错，自然……自然可以起！”

    大周朝纵使尚武，但须知世间“礼法”二字，任谁都逃不开去，特别是在帝王之家。云睿年纪再小，被质问起“失礼”的过错来，也知事关重大。尤其，还是被这风度不凡的老先生质问起来，云睿顿觉不自在了。

    段炎大有趣，笑问：“殿自比孔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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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段炎呵笑：“殿谬赞了！当真让臣羞愧啊！”

    云睿脸上一红，小脖颈一梗，不服：“孔夫受封为文宣王，孤是储君，即是未来天，自比他，当然不辱没了他！”

    “而且什么？”段炎温言问。

    不过，他并未说，而是问：“殿之前说‘老先生不必如此’，还了臣的礼，是因为臣的年纪吗？”

    云睿毕竟年龄幼小，并不知他话语中的意，顺答：“唔，老先生你年纪这般大，气度又是这等好，我看着着实好看。”

    灵机一动，她记起读过的故事来，遂朗声：“《论语》中说，‘太庙，每事问’。”

    她于是：“自然是知的。孔夫是最谦逊瑾恭的，他虽然十分懂得祭礼之事，但是于谦逊之心，是以才每事必问。”

    云睿抿：“阿嫂……阿嫂只说知错了，便可起，并未……并未说可以殿。而且……”

    云睿听到这样一位“老先生”竟然如此认真地问自己问题，小小的虚荣心大觉满足，顿觉自己似乎也很有学问了。

    接着正：“殿既对臣都恭敬有礼，缘何对列祖列宗反倒不恭敬起来了？”

    段炎微微一笑，“殿自比文宣王，是想证明自己方才

    段炎嘴角微，暗嗤一声：“孩话！列祖列宗的神主，倒成了‘有趣’的玩意儿了？”

    尚书左仆？是个什么官儿？

    云睿脸上一红，想起自己是“被阿嫂罚跪”的，竟被这位老先生看到没当之事，不禁赧然。

    段炎暗赞一声“好个尊老的小孩”。他并没有阻止云睿行礼，而是淡笑：“不然。殿天潢贵胄，天之骄，为君，臣自当尊之。”

    她连忙抱了抱小拳，还了一礼：“我只是个小孩，老先生不必如此。”

    云睿闻言，想了想，似乎也想不什么拒绝的理由。

    云睿扭看向后的一列神主，“而且，这些……我觉得好生……好生有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