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砚望着她瞪圆的晶亮大，只觉可，忍不住莞尔。可“喜女”这话，在奉先殿列祖列宗的神主前说来，终究是失了礼数。

    阿嫂不在了？何意？

    宇文睿鼻腔间哼了一声：“我说，我要黄泉碧落追随阿嫂！阿嫂生，无忧就生；阿嫂死，无忧绝不

    宇文睿嗓儿发，一时滞得难受。

    景砚她一，坦然：“正是。这件衣衫是昔年间你皇兄最喜看我穿的。”

    景砚微诧，“你急个什么？哀家说后君了吗？这是什么地方？就算是皇帝，这奉先殿里也不容你胡闹！”

    景砚见她激动成这副模样，暗暗心惊，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，安抚：“无忧别慌！你还小，如今北郑大敌未定，国政不稳，阿嫂岂会弃你不？”

    宇文睿惊得瞪大了睛：女，也可以，喜女，吗？

    景砚轻咳一声，缓解心的尴尬：“阿嫂在一日，便尽力替你张罗一日。可话虽如此说，万一哪一天，阿嫂不在了……无忧，你可莫要忘记当年答应阿嫂的事，要个像祖皇帝那般的好皇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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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一把抓景砚的衣襟，素裙上面的簇簇红梅几乎被她大力攥碎：“阿嫂不要无忧了吗！”

一想，宇文睿又觉愤愤不平，忍不住开：“所以阿嫂就沐浴更衣，还穿了这件衣衫？”

    “无忧，所谓夫妻，你现在是会不得的，等你什么时候有了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睿咬着牙，看着她，一字一顿恨恨：“所以阿嫂要等到天一统，政事安稳，海晏河清，便要……便要追随他而去吗！”

    女……该如何……喜女？

    于是，小皇帝的人生，有了新的课题。

    宇文睿的心脏如遭重击——

    所以，你就特特地穿着来见他？七年都没穿过的衣服，都能翻来穿？

    喜……女？

    宇文睿闷闷地别过脸。

    不待景砚说完，宇文睿猛地起，额上青蹦蹦暴起：“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后君吗？”

    她说着，一扬手，左手指指向画像上的宇文哲。

    是说那“不在了”吗？

    景砚倒一凉气，颤声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宇文睿听得动容。她不是不知为皇帝的责任，相反，她扪心自问，这一年多来，对于政事，自己堪称勤奋，从没耽误过任何朝政大事。可她还年轻不是？寻常人家十几岁的女孩又是如何过活的？难为皇帝，她连这快乐都被剥夺了？

    “那是你皇兄！是先皇！你怎能……”怎能失礼地指他？

    宇文睿忽的冷笑：“阿嫂不是要追随他而去吗？阿嫂不是打算不要无忧了吗？好！好得很！到时候，就别怪无忧不独活！”

    景砚睨着她别扭的模样，很是无奈，叹：“无忧，我知你脱，可皇帝就是皇帝，你享了天一等一的富贵，就要受天一等一的束缚，没有人生来便是纯粹享福，而不必承担任何责任的。”

    景砚气稍缓，温言：“阿嫂知你年轻，好奇心重，喜玩耍，又贪新鲜。是以，阿嫂尽量可着你的心思来，尽量不十分拘束了你。后君之事，咱们从计议，不急在这一时。你若当真……咳……当真喜女，也无妨，只要不碍着国祚本，你喜哪家的女，阿嫂助你娶回中，可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