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榻上辩：“母后何此言？让孩儿无地自容……”

    段太后不屑冷哼：“哀家让你无地自容？分明是你让哀家无地自容！”

    景砚心思电转，思索着段太后这话儿从何说起——

    难是无忧对自己那份说不得的心思，被哪个嚼的才瞧了来，传到了母后的耳中？

    想及此，景砚的心一时慌，但她仍自压惶惑，再次拜：“母后明鉴！不知母后这话从何说起……孩儿惶恐！这其中，定是有什么误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误会？”段太后柳眉倒竖，愤愤然，“朝野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，说景家大小和当今天从小一起大，分非比寻常，若是一男一女，那就不亚于青梅竹！还说皇帝为了景嘉悦宁愿终不嫁！这等话都传到哀家的耳朵里了，你倒说说，是什么误会！呵！你惶恐？哀家才是惶恐呢！”

    悦儿！

    不是指自己和无忧！

    景砚心惊之余，却也是暗暗松了一气。

    “母后请息怒！悦儿和皇帝从小一起大这不假，可要说皇帝为了她如何如何，这话从何说起？若事实真如这谣言所说，那么皇帝当年怎么会舍得送悦儿去北郑边关受苦？任谁都知边关苦寒，又是临敌国，时时刻刻都可能有命之忧。母后请想，当真在意一个人，会如此作为吗？”

    段太后闻言，面稍缓，但转瞬间却又变了脸，“送景嘉悦去北郑边关，是你的主意？”

    景砚闻言，躯一震。

    段太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，凉凉：“哀家就知是你的主意！这里面还有英国公的主张吧？呵呵！你们父女俩，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皇帝与景嘉悦的谊不同寻常？好啊，好啊！你们瞒哀家瞒得倒好！皇帝也真听你们的话！你们景家人让她如何，她便乖乖如何！昔年你哄骗得哀家的哲儿团团转；到如今，你，还有你们景家，又来哄骗哀家的女儿了！”

    景砚本以为说送景嘉悦去边关历练之事，就可以解开段太后的心结，那谣言自会不攻而破。不成想旧疾未去，又添新病，母后竟然将一把火引到了自己的上。正所谓“厌恶一个人的时候，他什么都是错的”。

    母后照着这思路去，一步是不是要演变成指责景家“外戚政”“控幼帝”，甚至“意在谋夺大周江山”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