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一团麻般，在这坤泰中再也待不去了，起辞：“太后，陛，您二位怕是还有什么话要说，臣这便告退了！”

    景砚也被他那句话闹了个大红脸，尤其是施大人说便说了，还唯恐别人不注意似的，好一顿咳。

    景砚倚在榻上，看着前这君臣二人你来我往，唱戏一般闹，他们说的聊的是自己，可自己竟然像个局外人一般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路数？

    然而，还有更让她无语的——

    这让她再次看不清楚自己——

    因为懂，她更觉得难过。

抚养了皇帝，皇帝却也大成人了，被如此抢白定然恼怒，至少也会心中不快，面不豫，可谁承想，皇帝她……她竟然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，嘟着嘴，两泓汪汪的眸一瞬不瞬地瞧着太后。

    “施大人病了？”宇文睿关切地问。

    她其实是关心则，不想想施然和景砚那是从小一起大的分，何况景砚又是施然挚之人的妻，他岂会不尽心竭力？

    他素耿直，心里一急，自己先被一呛着了，登时急咳了一阵，脸涨得通红。

    施然顿时有对弹琴的觉：陛啊！臣真不是这个意思，臣是想说……嗨！这话，让臣怎么说啊？

    怕是和先帝在一起时，当着旁人的面，她也没如此过吧？

    不止如此，皇帝她听太后的话成了习惯，甚至可以不顾忌自己天的脸面；更可怕的是，太后她已经习惯了和皇帝如此……

    这还是他从小就熟悉的那个知书达理，时时刻刻端方严正的景砚了吗？

    然哥哥的意思，无忧不懂，景砚却懂。

    想及此，施然倒一凉气。

    施然话一，就很想咬掉自己的：告辞就好好告辞呗！说什么“您二位还有话要说”？这不是画蛇添足吗？

    为什么要难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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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宇文睿愣怔一瞬，实在不明白他究竟要表达什么，可施然是太皇太后的义，幼时又教过她医理，算起来有半师之谊，她受不起他的大礼。

    恨得景砚直想封住她的嘴：这小冤家，该聪明伶俐的时候，倒成了一只呆鹅！

    宇文睿忙单膝地，搀住了施然的手臂：“施卿何必行此大礼？卿想说什么？是想说让朕好好待阿嫂吗？朕知你同阿嫂有一起大的分，她也是朕心中最最在意的人。卿放心，朕这一生定会全心全意对阿嫂好，只对她好，绝不会让她受哪怕一委屈！”

    施然听到那声“然哥哥”，心一，对着宇文睿躬拜：“陛！太后之恙，源于心事过重、思虑过多，臣就算有通天的手段，能医治的只是太后的凤；可心思……还请陛多念着太后自幼教养之恩……臣……”

    施然心猛两，之前不敢细琢磨的猜想登时在心里坐实了。

    幸亏景砚骨里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，她很快平复了心绪，温言：“所谓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’，无论结果如何，然哥哥只放开手脚医治便好。”

    他一肚的话，可临到最后，终究是无法全都说，只好双膝跪地，对皇帝行起了大礼。

    那怎么行？宇文睿听到这儿可不了，刚一张嘴，不等说，她就被景砚横了一，生生把那些话咽回了肚里。皇帝于是再次上演了委委屈屈、泪汪汪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