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的急剧波动不亚于惊涛骇浪，面上还撑着该有的礼数：她没法对前的一幕无动于衷；一个是当朝天，一个是大周太后，份在那儿摆着呢，她也没法轻咳一声提醒她们“失了分寸”；她能的，只有尴尬地撇过脸去，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。

    痛并快乐着，就是这样的觉吧？

    这样可以吗？

    景砚也是个反应快的，忙：“突然就发起来，哀家总是得来看看，才觉放心。”

    接着，便是杂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景砚心慌，顾不得别的，忙又贴近她，柔着声音询问着，眶尚红着，脸颊上是难掩的泪痕。

    宇文睿偷偷吁一气，那架势，好像她不是“禁中的女人”似的。

    云素君抢上一步，刻意忽略玉玦的存在，背对着她，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寻常一般，“陛不过是偶风寒，这会想来已经退了，只要安歇静养就好，太后不必太过担心……”

    面对此此景，云素君极想自戳双目：阿睿也就罢了，从小就是个没谱儿的；可太后，她是太后啊！是自己崇敬十年的人啊！她怎么能……方才，是太后主动抱住阿睿的吧？是吧？太后怎么能……主动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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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景砚的心里，此时此刻究竟经历着怎样的煎熬，宇文睿其实并不十分清楚。她直觉阿嫂是看到了那伤的狰狞样，心疼自己之伤。然而，细思起来，仿佛又不止于此。总之，就是很难过。

    屋的三个人，各有各的状况，不，应该说是，都在状况之外，所以她们全都忽略了周遭环境的变化，直到——

    这样对吗？

    她二人这般忘我地拥抱在一，浑然忽略了旁边还立着个不自在的。

    早知如此，不让阿嫂看到就好了。宇文睿暗想。

    景砚的余光，也同时瞥见了她，动作登时僵住了。

    脚步声越来越近，直前。

    景砚是第一个醒过神来的，她意识地推开宇文睿。

    “姑姑！夜了，请您……”这回是纯钧的哀求声。

    不过，她也知，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愿。阿嫂那么心思细密的人，别说是自己就摔倒在她的面前了，就是躲得远远的，她也自有办法知晓一切。之前的事儿不就是明证吗？

    宇文睿眨眨睛，知这二位在合着演戏。是怕玉玦姑姑看到了阿嫂抱住了自己，还是

    “姑姑！姑姑……陛歇息着呢！您不适宜去……姑姑！”是申全焦急的声音。

    宇文睿不提防，被碰痛了伤，闷哼一声。

    所以啊，禁中的女人，都厉害着呢！

   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，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，俱都划过了惊悸。

    云素君的眉拧成了一个疙瘩，久久解不开。她没法不联想到某个人，以及发生在自己和那个人之间的事。

失控的绪。她的泪沁了宇文睿肩包扎的细麻布，挤压着宇文睿心的伤，有儿痛，却更让人开心。

    此一幕恰被急闯来的玉玦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若说之前知晓了宇文睿对景砚的心思，云素君还极不看好地规劝，还可以搬“太后是先帝的妻”这说辞来阻止宇文睿飞蛾投火自讨苦吃，那么这会儿，前发生的一切，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
    嫂和小姑，女和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