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睿一怔，方意识到她指的是当日掷向自己的杯，砸破了自己的脸。可那伤早就愈合了……

    应该是母后病得沉重，脑中混，将自己脸上的浅疤同那件事混到一了。宇文睿如此想着，更觉难过：母后一生何等明练，如今竟也落得这样糊涂了！

    “不疼了！早就好了！”宇文睿用尽全的力气，冲着太皇太后挤一张笑脸，她不忍心再让她难过了。

    “好……”太皇太后了一阵，忽，“你去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母后！孩儿不走！孩儿就在这儿陪着母后！”宇文睿急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却闭了睛：“哀家……时间不多了……叫景氏来……哀家……哀家要嘱她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睿心里更不安。太皇太后俨然托付后事的架势，她要单独见砚儿，为了什么？

    可宇文睿又不敢不退来，太皇太后病得沉重，若违背了她的心意，万一她气急攻心呢……那后果不可想象！

    宇文睿终究是退了来。

    寝殿门外，玉玦见状，似早被安排好了似的，她朝着景砚躬：“太皇太后请太后见。”

    景砚心中既伤悲又不安，她同从里面来的宇文睿对视了一，轻轻颔首，竭力让自己中的神能显得安定沉稳些，因为她知，此时此刻宇文睿心里的不安绝不亚于自己。

    宇文睿同她早有过肌肤之亲，两个人相的日久了，彼此间一言一行、一念一动都有应。此时，她无比地想要冲过去，扯住景砚，不许她踏寝殿半步。可她却，不能够。

    睁睁地看着那扇大门在自己的面前沉重地关，宇文睿的心底里也越发地沉重起来。

    她慌地在寝殿外跪了来，心中没有半分着落，只能期盼着，太皇太后能够看着姨甥的分上，不要为难景砚。

    一刻钟……

    两刻钟……

    宇文睿有生以来，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过。有那么好几次，她甚至生了闯去一看究竟的冲动，都都被她忍了去。

    她是皇帝，她的一言一行，天人都看在里。就算此刻没有全天人看着，她后呼啦啦跪着的一地人，也都瞧着呢。太皇太后病重，甚至弥留之际，前朝、后中皆是，她稍稍行差言错就可能酿成大事。

    不可冲动！不可……

    宇文睿心中默念着“静”字诀，然而，这颗心啊，无论如何都是静不来的。

    三刻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