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河没犹豫，反而觉得之茕不该问她：“嗯。我已决定，去办吧。”

    祭本开始于天将亮未亮的时候，到了清晨蓝雾朦朦，霜凝结之时，各个营帐都没有收到祭取消的消息，再加上这一晚上净是听见消息，一会儿是“大君死了、太失踪”，一会儿又是“太回来，白矢派兵”，但全是风声，没几个人见到太，见到晋王尸，更没看到所谓白矢的大军前来。

    一场雨夜里的惊心动魄，听到雷声雨声的人多，看见刀光剑影的人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到了祭该照常的时间，各家都开始穿祭祀礼服，一面让人去打探消息，看看祭是否还真的照常。各个帐回报的人都是说：祭台上连三牢都摆好了，灯油塔也燃烧着，不少近卫在巡逻走动。

    一切如此平静，甚至有序。

    甚至不少人心中蒸腾了妄想。

    会不会他们一会儿就能看到淳任余大笑着走上祭台，斥责昨夜的言蜚语，几十年如一日的开始对神灵的颂歌。

    但也有不对的地方。比如祭台上平日早就要开始敲鼓和歌的巫者，却一个都不见。

    会不会太本就没有回来？

    但几乎是所有人，都听到了另一个让人细思恐极，越想越相信的传言——

    传言的主角正是至今未面的公白矢。

    说他是姚夫人与寺人私通所生。

    姚夫人病死时候，因人殉之事，闹得纷纷扬扬，但中跟姚夫人有接的人还是几乎都被送了殉坑。看来……都是晋王为了掩饰这件事啊。

    祭台上准备就绪，却冷清的像是上朝，而不是祭祀。

    大小氏族与官员，在天熹微时，携家眷从营帐中走。有的是只听言却不知真相甚至并未参与，有的却一夜奔波野心的想要寻找太的尸，但众人都在小声的议论中换着神。

    那每一个神里，都有自以为对方理解和自以为自己理解的荒唐差异。

    郤伯阕也扶着郤至，混了泥泞上人群里，没几个人敢上来跟他们打招呼，他们里也仿佛只有祭台似的，目不斜视。

    一泥沟横亘在营帐之间的路上，等众人走到祭台前时，就算踩着木屐也都白袜上沾满了泥，衣摆脏着坠地。祭祀中，群臣都是要早些来的，如今天还是半透明的灰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