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宁在心摇了摇，就如同顾国师死活说服不了他杀兰霄一样，他也说服不了顾国师为了几个百姓去把一国首辅杀了赔命——更何况人还是不是周阁老杀的。

    “您的意思是，我们救周阁老，不救周小公？”

    “照您所说，周阁老还是个好官。”郁宁问：“那我们还要救他吗？”

    “这天底官的有几个是净的？你便是证据确凿，拿到朝堂上去辩论，最后也不过是罚俸削位罢了，只要他活着能叫大分人的过得好，不说所有，大分的官员就容不得有人去杀他……便拿我来举例，阿郁，我若告诉你死在我手上的无辜之人也不算少，我还把持朝政，对上不敬，窥伺国库，你可要杀我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亦非是圣人，若是有人悄悄了，又把尾扫净了，我也懒得去查……闹得这么大的动静，我既然为国师，掌天异术，有人要这样不留余地的来犯我的忌讳，那便要拿命来换。”

    郁宁苦着脸说：“不到的事还是不要承诺的好……我方才也想这么说，但是左右想了想，我这等废，真叫我去自杀，我八成也是不了这个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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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郁宁也知是这个理，只不过心还是有些不甘愿，嘟囔：“要救这等人，真是憋屈。”

    “救，自然要救。”顾国师在沿着走廊的廊椅上落了座，郁宁侍立在一侧，听他淡淡的回：“有人要杀人报复，可以，但不该在安府以风异术杀人，还要摆这样兴师动众的局，此例一开，安府……乃至天，岂不是人人自危？”

着铲撬上去将木尽数起，开始往挖掘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谁说要救那等人了？”顾国师轻轻叩了叩边的廊椅，示意郁宁坐：“时间还久，先坐吧……有些人该死就活该是要死的，周阁老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教导不严的罪名，比起这几个人，天还得叫他坐在首辅的位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真是个没息的。”顾国师一笑意，柔和得不可思议：“这就对了，以后要记着遇着万事

    “先不论其他，我不信您会无缘无故去杀什么人。”郁宁老老实实的回答：“就算您真的杀了……您是我师傅，是我师公，别说是杀我不认识的人，就算是您杀了兰霄，我最多也不过是与您断绝来往，自责一生罢了，怎敢来杀您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杀我，是因为你是我的弟，你与我亲近，自然是不会为了几个无辜之人来杀我。别人不杀我，那是因为我一手扶持本朝国运，我若死，隆山之局必毁，到时候天大，民不聊生。我容不得有人杀周阁老，便与别人容不得有人来杀我一般，都是这个理……”顾国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，话锋一转：“我还以为阿郁会说你要拿自己的命去赔兰公的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阿郁你曾说过，杀一人能救天人，到底谁对谁错。”顾国师慢慢地说：“我与那婢女又无甚，死了也便死了，只要天还稳当着，死这几个算不得什么……但有人愿意以命换命，死一个纨绔弟，又有什么系？”

    顾国师与郁宁说：“我也不知……这还要问周阁老才能知晓。”

    “死了这等纨绔，才叫清静呢。”

    郁宁忍不住：“那若是周阁老也不净呢？他若是私也以杀人为乐？凌幼童，嗜成呢？师傅你还是要救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