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赋税，当是无碍。此前朕减了赋税，他们底人欺瞒黔首，照常征收。朕索不收了。”

    李斯抚着白胡须，：“底恶吏伤农，着实叫人寒心。不过陛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再劝。”胡亥：“关中乃是国都所在，乃我大秦命脉。”

    他：“周文攻函谷关，也不过就是数月前的事。此后又有宋留领兵，自南郡而来，想要西扣武关。你们不要以为反贼还远在天边，他们说到就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到时候，关中黔首民心向背，就能决定你们和朕是生是死。”

    真实历史上，距离关中父老箪壶浆迎接刘，也不过就还有一年时间。

    “司欣、萧何，朕要你们二人，每旬十日，到关中各县各乡，以九卿之尊，亲查吏治。”

    “若还有冒名收税，征徭役的恶吏，统统绑了来力夫。”

    胡亥：“你二人可能到？”

    司欣自了廷尉，还着没怎么办过大事儿，忙：“小臣肝脑涂地！”

    萧何也：“陛赐了张苍来少府，小臣可以将手上杂务移分给他，腾时间来，先查关中吏治。”

    提到张苍，胡亥冰冷苍白的脸上终于绽了一丝笑意，“他的数学教得如何了？”

    萧何笑：“他说，皇举一隅而以三隅反，聪明极了，学得极好。”

    见是话，阿圆上前：“陛，张家人带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叫来。”

    那日游徼绑走胡亥、张蚕等人之后，张伯和老妻原本在家中抹泪，忽然来了一队人，把他俩和大孙也带了上，说是要带他们去洛库。

    老夫妻惶惶然中，就跟在胡亥后面来了这里，等了一夜，天亮时才见了幼张蚕。

    张伯老妻扑上去，抱住儿，“你怎么自己来了？我的儿！”

    张蚕还在恍惚中，他昨夜亲见了胡亥指挥救人的场景，又见了好些大、达官贵人次第而来，见了父母，问：“爹，你领回来的那个人，他究竟是什么的？”

    一家人都想不明白，忽然就又被传召到了大帐中。

    了大帐，只见里面的人，一个个宽袍束发，着丝履冠，张家人只觉如登天，正浑浑噩噩间，就见最上首那黑袍贵的年轻男低看来——那眉模样，可不就是借宿的采风郎！

    “啊，啊，令……”张伯叫。

    赵斥责：“什么令？这是陛！”

    张伯惊得僵住了。

    张蚕缓了缓，反应过来，扯着父母跪去，“草民……张蚕……见过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