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诡异的沉默后，李婧语气平平：“陛抬。”

    呵，这么难聊。

    胡亥决定放大招，以竹简击打着自己大，叹：“兼、非攻，朕以为然，不能见墨一面，朕真是遗憾呐。”

    太假了。

    李婧忍不住了，她一翻，凌厉目光向胡亥，冷声问：“陛果然仰慕墨？”

    “非常仰慕！”

    “愿意效仿墨行事？”

    话赶话说到这里，胡亥不能认怂，斩钉截铁：“是啊！”

    李婧微微一笑，因为原本垂的嘴角，这笑容显几分微妙的讽刺意味。

    “陛，墨生时困顿，以野菜为、清为饮，短褐为衣，草索为带，颠沛离，居无定所——陛要过这样的日？”

    胡亥：“……朕……”

    李婧犀利：“臣女喜木工，并不意味着臣女尊崇墨家。”

    胡亥：……你倒是早说啊！

    李婧又：“墨家崇尚任侠之义。所谓‘儒以文法，侠以武犯禁’，自先帝一统六国之后，墨家一直为朝廷所不喜，门生凋敝。陛为天共主，当真推崇墨家吗？”

    犀利太犀利！

    那卷《墨 》还在胡亥手中，他只能把戏全，撑着：“墨家凋敝，乃是因为没有像样的继承者。譬如孟、荀之于儒家……”

    李婧猫样的睛，森森望着胡亥，神里的嘲意味叫胡亥无法再编去了。

    墨学曾经是先秦时期的显学，之后日渐没落，也是因为墨家思想与统治阶级——准确的来说，也就是胡亥等人的利益冲突太大太明显。墨家代表的力量，本质上是要与权势为敌的，以此制衡社会阶级分化。比如说“劫富济贫”，这在后世法制社会中不被允许的行为，却是中国古代的德观特，依靠的就是墨家这任侠来达成。

    胡亥放开了手中的《墨》，后仰，看着李婧，温和笑：“你比朕想象中还要聪明。”

    李婧垂眸：“陛乃天意所在，若有所求，直言无妨，何必虚与委蛇。”

    胡亥笑：“可是朕若能以帝王之尊，曲意相求，换得天英才诚心归顺，留在史书上，难不会显得朕的形象非常伟岸吗？”

    李婧：……

    胡亥得意洋洋：“你看，一是朕以权势相迫，一是朕与英才有共同语言化了对方——听起来，后者是不是好多了？”他有惋惜地拍了拍《墨》竹简，微笑：“你就睁一只闭一只，权当是为朕的才华倾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