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截，前室是驭手所坐，后室是主人所坐；车厢后面开门，而正前与左右各有窗。可以说是非常先了。

    胡亥知蒙盐为什么停了脚步——因为此刻的前室，不只有驭手，还有刚被他赶去的夏临渊和无辜受累的李甲。

    原来夏临渊等人终于赶上了胡亥銮驾。

    胡亥立刻召见了李由。

    李由城破当日虽然想要自刎，可是被救来之后，便也默不作声，跟着夏临渊和幼弟南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不死志多么决，死过一回，总是不敢再试的。

    然而面见皇帝，李由仍是愧至于涕泣。

    李斯在旁边陪着，对又是训斥又是告诫，总之是生怕皇帝罚儿，先自己把能用的罪名都骂了。

    胡亥如何听不来？

    他叫夏临渊救李由，就是要用李由的，否则何必这么麻烦呢？

    于是顺推舟，胡亥好好勉励了李由几句。

    不外乎“胜败乃兵家常事”，“朕还要用你的”，“来日，你给朕再赢回来，不就是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总之，把个李由又又捧，搓成面团一般。

    胡亥最后：“我大秦兵，为天锐；我大秦粮储，可供百万大军。前的区区小败仗，算不得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想到章邯，略疼。

    只要大秦不问题，那么敌人是无法从外攻破的。

    所以对于胡亥来说，再没有什么比收人心更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他在郑国渠，免关中三年赋税；与此刻赦免李由战败之罪，都是为了一个目的：使人心可用。

    李斯与李由父俩退后，都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李斯见一路奔波而来，又是吃了败仗，还曾想要自刎，一时不好谈战事，想了想，温言：“你去换净衣裳。婧儿听说你来了，早就等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李由顿了顿，哽声：“儿不孝。”

    李斯叹：“嗐，”他收敛了在面前一贯的严父面容，手推着膝盖，垂眸：“儿女的，好好活着，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敬了。”膝盖上那双手，手背肤起皱且有黑灰斑——完全是一双老人的手了。

    “儿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李斯对，总是冷面相对，是位严父。此刻忽然父相对，温脉脉，不禁也觉窘迫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李斯转了话题，：“陛待我们家优容，婧儿之事……”他想说皇帝也许是看在婧儿分上，旋即又觉得太过托大，便吞了后半句，只：“婧儿脾气不同一般的女儿家。她娘去的早，有些事没人教她。我找了家中得力的仆妇来，等会儿叫她们去见你。你是婧儿父亲，这些事也要上上心……”

    这又回到两人习惯的模式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