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亥举着杯盏，神了一瞬，把思绪拉回来，：“他这计策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啊，简直不像话——很好？”赵猛地噎住了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胡亥索披衣床，踱步思索：“与朕所想不谋而合。如今众诸侯是反秦起事，若要他们诸侯王，却奉朕为皇帝，他们心理上就要逆反了。可若是朕退一步，以秦王举事，是否就好接受多了？”

    赵颤声：“陛，您真……真要退居关中，秦王吗？”祖宗的基业不要啦？

    赵揪着自己披散的发，忽然后悔自己告这一状，忙劝：“陛，李斯这计策……这计策……若是先帝在，断然不能同意的啊……”

    胡亥见他怂了，莞尔一笑，：“权宜之计罢了。朕祖上不就是起于秦王，成就了帝业吗？”

    赵松了气，不好意思笑：“小臣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糕糕啊。”胡亥在榻上坐来，示意赵也坐了。

    此刻灯烛昏黄，夜人静，君臣相对，不比从前在大殿上时尊卑分明，倒是有些家人般的温。

    胡亥看着赵，温和：“你当初收了朕的信，立刻照着都了：告诉了李斯，联合了婴，送走了小殿，又带着萧何与李斯，千里万里来寻朕……你的功劳，朕都数不完……”

    赵一双聪明外的睛，此刻也不骨碌碌转了，就瞅着胡亥的脸，呆呆听着。

    胡亥恳切：“你立了这样大的功劳，朕不说赏你什么——那都是虚的。朕给你一句话，只要你不伤天害理之事，朕总是护着你的。别说是李斯，就是小殿回来，也动不了你分毫——你听懂了吗？”

    赵听懂了，他有些动，又有些忐忑——陛知他是在告黑状，还有些被人看穿心思的不好意思——陛知他是担心李斯搞他。可是更多的，却是说不清不明的失落。

    一句话不及细思问了来。

    “陛，是小臣错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胡亥一愣。

    赵却已经低去——究竟因为什么，他不再是陛唯一信任的人了呢？只有陛唯一信任之人的时候，他手中的权力才是最稳固安全而又大的。

    胡亥：“你没有错任何事。”他安抚：“你今夜献策于朕，又立了一功。”这是不打算追究赵告状一事，也不宣扬给李斯知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赵心领神会，便转而问：“陛，既然您回来了，小臣是否明日就去把小殿接回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