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从龙城来的，城里什么况，我比你们更清楚。你既然想要直龙城，那么就不该在这个时候，把我送回咸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陛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。”

    “就听广陵侯的。”夏临渊小声：“我这边都写来了，等奏章送到陛面前，总要三五日后了。万一陛不许，咱们到时候再把广陵侯送回去也不迟呐。”

    刘萤神漠然。

    李甲觑着刘萤神，笑：“阿萤能从龙城杀来，你的来去，岂是我和抱鹤真人所能左右的？当初你要胡地，陛拦不住你；如今你不想回咸，陛自然也不能勉你。我们都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刘萤哑声，接过李甲奉来的汤，饮了两，复又指着舆图，细细讲说起前往龙城的路该如何行，龙城的防卫又是什么样的，以及匈目前的兵力分布等等。

    直到夜时分，这场商议才临近尾声。

    太医来汇报况，“广陵侯儿烧已退，应无大碍。不过广陵侯的夫君……这个，受伤过重，失血过多，能持到如今不死，已是殊为罕见，然而寿已尽，若用温补之药，还可敷衍数日，但人如同行尸走一般，神志不清。若用猛药，则能有回光返照的片刻，然而药力刚猛，乃是命的符咒——还请广陵侯定夺。”

    刘萤从纷残酷的排兵布阵中回过神来，视线虚虚落在半空中，愣了片刻，低声：“小儿几时能醒？”

    太医：“今晚用了药，发了汗，沉沉睡上一觉，明早便该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刘萤咬牙关，半响：“待小儿醒后，便让我的夫君也醒来。”她目悲悯，唏嘘：“让他们父见这最后一面。”

    李甲与夏临渊都不好开说话。

    偌大的屋里，一时肃静来。

    刘萤手臂撑着案几，借力站起来，：“今日先到这里。”她摇摇晃晃走去，因双发颤，像是随时会倒去。

    然而直到她走李甲于夏临渊的视线，她的脊背都是直的，像被大雪覆压的青竹。

    刘萤守着拓曼睡了一夜。

    次日清晨，光照在雪地上，光线反屋，映得一室雪亮。

    拓曼着睛醒过来。

    他那消瘦了的小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健康的红，而不再是骇人的烧红。

    “娘，屋里好亮呐。”拓曼声气，任由母亲疯狂亲吻他，又：“我们这是在哪里呀？”

    忽然之间，生病之前在湖边看到的一幕幕涌脑海，拓曼：“娘，我了个噩梦，梦到父亲和你飞到了天上——父亲呢？”

    “走，娘带你去见你的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