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无事，七宝只去老太太房中浑闹，打量老人家的气，果然透着淡淡地虚弱，七宝暗暗心痛，却不敢半分，只在心中思量。

    同觑着她，噗嗤一笑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，”同连声答应，又问：“上次你去偷书……好吧，是拿书遇到了，大人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同笑：“我可不敢说什么孽缘良缘，我只问姑娘，你在书上写的那是什么字？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两人说了半晌，见时候不早，便伺候了七宝上榻安歇。

    七宝支支唔唔，不敢就说来，只问：“怎么啦？”

    七宝想了片刻：“那算了，我去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同一笑：“这才是正经呢。老太太素来最疼姑娘了，姑娘也该多疼惜她老人家才是。”

    同心中一动，怕说来得她不好意思，于是改：“罢了，就像是姑娘你说的，你抄了他的书，他罚你写了字，如今又给了你一本更好的，可见你们是两清了，何不把这些事放？总是惦记着，却显得像是姑娘你心中还惦记着人家。”

    七宝没想到这丫如此机灵，当初她并没有跟她说明这中的由，没想到她竟自个儿猜透了，一时说：“你还敢质问我，若照我的意思一把火烧了，岂不是万事大吉？都是你来的！”

    七宝：“我惦记他？哼，可笑。”

    七宝皱着眉低忖度：照她梦中所知的，在她定亲之后，老夫人的就更不好了，如今这却仿佛是个征兆。

    同说：“无非是说年纪大了，仿佛又因为受了累，开了两幅补药，又让老人家静养呢。”

    衬着明绿的云锦

    七宝脸上发：“你又笑什么，我没有说谎。”

    同笑：“我当然不敢推卸，可我也是本心想烧的，偏没有烧成，经过那么多波折又落在他手里，可见这真的是缘分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提醒了七宝：“是啊，老太太的到底怎么样？太医怎么说的？”

    七宝，便低：“也、也没说什么，只命我以后不许再胡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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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孽缘！”七宝申明。

    到了后天去张府的日，七宝换了一正装，浅鹅黄的立领薄衫，领是金镶玉的锁扣，只在两侧袖边用金线绣着些吉祥纹，这鹅黄，最挑人的肤，如今跟七宝的雪肤相衬，却透一灵秀不沾尘的雅致洁，无可挑剔。

    “缘分？”七宝不可置信地叫起来，“若是缘分，只怕也是孽缘。”

只是你写了那些字，又叫人去烧了，虽然是曲曲折折地传到外，却偏落在大人的手里，这样细细想来，也像是一缘分。”

    同说：“我笑你还懵懵懂懂的呢。叫我看这位大人啊……”她本要说来，只是看七宝涨红着脸，两只睛里透焦灼之，好像又惊又怕似的。

    同说：“既然不惦记，那何不放，坦坦的去张府？老太太前些日劳累了，也向来不好，所以才一直都没有门，今儿好歹起了兴致，你若是不肯去，她老人家心里自然也不畅快，你又何必给她老人家添堵呢？”

    同一看她的脸就知不是好听的，于是：“人家是正经的斯文君，你写那些讥讽诮谤的字在他的书上，又偏落在他手里，他岂会答应？所以才罚你抄了一整本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