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请来, 当然不是来吃饭的。

    中国人的饭桌文化源远, 很多事也就都习惯了放到这场合来谈。但也不知是地方选得不对, 还是气氛太过和谐, 总之最后连酒都没开，大家埋苦吃, 尽沉溺于享受的过程之中。而曲卫辰同时还能看到对面两个人黏黏糊糊你给她夹一筷“这个好吃”她给你夹一筷“尝尝这个”。

    又不是旧社会吃不饱饭，连一吃的都要分着来, 啧。

    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莫名觉得很好看, 很……饭, 不知不觉就吃了三碗，撑得差儿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虽然自诩是个吃喝玩乐的行家, 但曲卫辰前二十多年人生中, 每次跟朋友来玩，重都是后面那四个字，或者说中间两个字。喝得起, 玩得开，至于你吃饱了没有, 有没有从中获得乐趣, 谁在意呢？

    天知他自从青期之后, 就没有把自己吃撑的经历了。

    但是饱腹却带来了一难以形容的满足。曲卫辰在椅上，双手着肚，眯着睛，“找个地方坐坐？”

    主要是这里是个餐厅，地方也不大, 说是雅间，但实际上只是装修的时候运用各遮挡和隔断划分来的区域，并不是真正的独立包间，并不适合说话。这会儿饭吃完了，服务员偶尔路过的时候能够看到，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。

    沈知期对这个提议兴致，想了想，问他，“对了，你不是说跟朋友过来划船吗？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回去了。”曲卫辰脸上的神淡淡的，很显然那些所谓的‘朋友’，关系也没多亲近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也去划船。”沈知期往餐厅外面看了一，“正好这里就在江边，方便。”说着也不等曲卫辰答应，抬手叫了服务员过来，问她坐船应该去哪里。

    这些在江边讨生活的人彼此都相熟，而且客人游船和吃饭也往往是“销售”——乘船玩儿的到要吃饭，吃完饭也有想顺便去江上划船的。甚至还有开在江上的船，专门售各河鲜，从河里现捞现杀的那。不过通常都需要预定，他们来得仓促没能赶上。

    服务员很快就叫来了船，三人在门等了几分钟，就有一艘画舫开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座城市泽密布，纵横错如网，据说古时候，江边的人家大门并不开向街市，而是朝着江边，家家门都系着小船作为行的通工，划着船就能跑遍全城，是一座实实在在的“上城市”。

    如今虽然不复这样的盛况，但江边这些店铺的门同样有系舟之。三人踏着厚厚的木板上了船，船家上了酒小，便回到船尾舟，将船舱的空间都留给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