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亥垂着，似听非听。

    毕竟，谁能保证李斯不向皇帝告他的状呢？

    胡亥慢吞吞啜着白，漫不经心：“他要怎么卖国？”

    此刻灯烛昏黄，夜人静，君臣相对，不比从前在大殿上时尊卑分明，倒是有些家人般的温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胡亥索披衣床，踱步思索：“与朕所想不谋而合。如今众诸侯是反秦起事，若要他们诸侯王，却奉朕为皇帝，他们心理上就要逆反了。可若是朕退一步，以秦王举事，是否就好接受多了？”

    而当初他在咸，仗着女婿与自己的势力，太尉那段时间里作威作福，甚至加速了章邯投降楚军等事，李斯知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胡亥见他怂了，莞尔一笑，：“权宜之计罢了。朕祖上不就是起于秦王，成就了帝业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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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揪着自己披散的发，忽然后悔自己告这一状，忙劝：“陛，李斯这计策……这计策……若是先帝在，断然不能同意的啊……”

    赵于是添油加醋，把当初刘打来时，李斯提议退守关中，改秦王等事讲了一通。在他中，这李斯俨然已经跟刘背地里勾了手，要分了这大秦的天。

    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，皇帝便不是从前只信任他一人的那个皇帝了。

”

    对，就是先手为！

    赵：“咱们大秦的基业，可都是从前先帝们血汗打来的，怎么能送于外人呢？那李斯也太不懂事了，真是越老越像小孩了……”

    胡亥凝目打量着赵，叹：“朕一向知你淘气，万没想到你还是朵盛世白莲啊。”

    或许赵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告上李斯这一状。

    胡亥看着赵，温和：“你当初收了朕的信，立刻照着都了：告诉了李斯，

    其实一直以来，赵都想要恢复自己曾经在皇帝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。

    赵很不安。

    这番他寻到江州，擎天保驾，再归咸，这份功劳，旧臣中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比——除了李斯。

    “糕糕啊。”胡亥在榻上坐来，示意赵也坐了。

    也许背地里黑李斯，已经成了他的习惯。

    赵松了气，不好意思笑：“小臣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也许他只是先手为。

    胡亥举着杯盏，神了一瞬，把思绪拉回来，：“他这计策很好。”

    赵颤声：“陛，您真……真要退居关中，秦王吗？”祖宗的基业不要啦？

    赵：“说李斯老丞相，万里迢迢赶去江州，这功劳足以抵过罪过了。可是小臣私心想着，究竟如何，还要陛圣断——总得叫您知晓才成。您若赦免了他，那是您宽大。”他又叹了一声，：“其实小臣与李斯老丞相一路同行，倒也生些谊来，虽然不敢瞒着陛，可是不能不为老丞相求——陛，您看在老丞相功劳的份上，这事儿就从轻发落……”

    昔日真正的秦二世，与外界唯一的消息渠，就是他赵。皇帝信任他，且只信任他。

    赵微愣，没反应过这是个什么比喻来，先笑：“陛您这夸得小臣怪不好意思的……”

    胡亥：……

    从最接近权力的地方落来，失重叫赵恐慌不安，总想飞升回去。

    “就是啊，简直不像话——很好？”赵猛地噎住了。